“若是老師當初許了我與二娘的婚事,今日這堂上之人說不定是我了。”李明熠聲音略帶嘲諷。
倒不是他有多喜歡裴秋月,隻是與定國公府攀上親,得其助力,可事半功倍。
可偏偏這些世家人清高,皆言高攀不上皇室,少于其通婚。
“殿下多慮了,婚事既是父母之命,又是二娘心中所願,臣做不了主。”裴珉不鹹不淡的回道。
便是說他既得不到定國公承認,又得不到個小娘子的心,裴二娘所嫁的男子不過是個末流世家的九品小官,他可是堂堂大周的皇子,李明熠咬了咬牙,曉得此時不能得罪裴珉,反而将視線轉向了姜秋姝。
“師母原是遺憾與老師未全禮?可惜可惜,老師向來親力親為,若非事态緊急,又是老師心中最重之事也不會耽擱了。”二皇子惋惜的說着。
裴珉看了二皇子眼,二皇子也曉得點到為止,此處是人家的地盤,他也不會傻到在這時大放厥詞。
姜秋姝雖是裝作娴靜夫人般垂眸颔首的模樣,可餘光卻放在了裴珉身上,方才二皇子說出的話,似乎是叫裴珉生了絲不悅?
所以當真有比他們婚事還要重要之事?
“便不好打攪老師與師母了,今日本就是不請自來。”二皇子說完便告辭了。
宮中子嗣單薄,隻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其中最小的皇子不過三四歲年紀,幾位皇子皆是雄才大略,文武皆備儲君人選也在他們當中。
姜秋姝站在人群中,如今拜禮結束,也該如席了,這次婚事大都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負責,她倒是成了閑人一個。
人流攢動,姜秋姝剛走了步,胳膊被什麼撞了下,身體不由自主朝前面傾瀉,她吓得閉上雙眸,下一瞬腰側被摟住,撞入僵硬的胸膛中,撞的生疼,她連忙捂住了額頭。
淚眼朦胧,水眸盈盈,額前輕微的紅意,印在嬌媚的臉上,瞧起來更加好欺負了些。
裴珉垂眸,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盈膩滿懷,嬌柔不敵強硬,纖細的腰肢隻用一手便可掌握。
他收回手,可觸感始終并未消散。
這般近的距離,她身上清淡的花香流連,裴珉拉開了些距離,眸光從她身上移開。
“多謝五郎。”姜秋姝沒想到他這般快的接住她,不過也太重太硬了些。
她腰側被他手箍住,即便很快可力氣卻很大,額頭疼意未散,他不是文臣嗎?怎身軀堪比武将?
市井間抗麻袋的漢子,肌肉蟠紮,她雖未瞧過裴珉赤身的模樣,可方才緊靠在他懷中,卻覺得大差不差。
她連忙後退了步,裴珉瞧着她隐約避諱的步态,眸光一閃。
“小心些。”說完後,裴珉便離開了,同幾位郎君一塊兒招待起客人來。
他步履從容,等入座後,鼻尖的芳香和滿懷的嬌柔萦繞,始終纏繞,躲不開,他抿了抿唇,飲了口清酒才好些。
姜秋姝視線看向被撞擊胳膊一側,還是個熟人。
李九娘憤恨的看了眼姜秋姝。
好個會使手段的小娘子,身段魅惑,容貌也是嬌豔動人,也就是靠這些才引誘了裴太傅吧!
本以為會摔倒,竟然被裴太傅接住了,不正經的女子手段也勾人,就那麼靠在人懷中,一張臉卻如同沾了露水的花,惹人憐惜。
裴太傅一手便可摟住她的腰肢,看着瘦,可肉都長到了該長的地方,小娘子低眸望了望身前,更氣了!
“你與這李九娘可是有恩怨?”四夫人也是個閑人,在一側看的真切,連忙湊了過來。
姜秋姝搖頭,極為困惑的模樣,“應當不是有意的吧?”
四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聽聞二嫂可是曾為九娘與五弟牽過線。”
姜秋姝嗯了聲,岔開話題閑談起來,“四嫂可有好好教導三娘和四娘?”
四夫人一下子沒了看熱鬧的心,太夫人敲打過來,她又不是傻的,以往不過是懶得管,如今再不管,怕又得被姜秋姝尋了錯,告到太夫人面前。
她對幾位女兒,确實并未上多少心,尤其是五娘,當初懷着的時候看了好多大夫都說是男孩兒,且與她懷頭兩個反應不一樣,她懷了極大的期望,結果仍舊是女孩。
這個讓她最期待的孩子,也讓她最為落空,平日裡也不想叫她在眼前晃着。
“已經好生教訓過了。”四夫人道。
姜秋姝聽此,便沒在過問。
若是做人阿娘都不放在心上,旁人再擔憂都是無用。
夜間,風在吹,這個天氣正是涼爽的,一天的繁忙總算是落幕,錦繡和關嬷嬷在前面提着燈籠。
新嫁娘已經送到了新房,除開至親,客人已經全部送走,她靜靜的看着趙士遠滿臉通紅,喜氣迎面。
衆人恭維的假偶天成,不過是男女偷情陰暗處的穢物。
面上所見,真是太假!
她本不想多留,也該回府了。
剛過了九曲橋,醉醺醺的男子行動間東倒西歪,姜秋姝隻覺得晦氣,想要離開,偏生那人叫住了她。
“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