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太夫人擺手,“你自己上心便是了,如今二娘與孫婿住在府中,你是長輩多顧着些。”
“是。”姜秋姝起身告辭。
子嗣一事,她才是最着急之人,她本就想要自己的孩子,原想着順其自然,可久久不曾有孕到底叫人煩悶。
想了想,便叫錦繡請了大夫來府中把平安脈。
大夫說她身體極為康健。
那問題又是出在何處?姜秋姝想起了以往聽過的市井間的污遭話,‘你個銀樣镴槍,再肥沃的土壤都長不出苗來’。
她那時不明白,想要在聽下去,阿娘連忙捂住了她的耳朵。
如今細細品味,這裴珉不會是個銀樣镴槍頭吧!
姜秋姝試探的看向大夫,“既然我身體無礙,那何時才能有身孕呢?”
大夫捋了捋胡須,“夫人不必着急,此事水到渠成,需得天時地利人和。”
姜秋姝隻好換了個意思,“大夫可否給我與郎君開些補藥。”若是隻提一人,未免太明顯了些。
兩人都要滋補藥,應當不會往裴珉身上想。
大夫點頭,藏住眼底的了然,立馬寫下了,早就熟記于心的藥方。
他提醒道:“此藥雖溫補,但不可多飲,多睡前飲用。”
姜秋姝記下了大夫的話,連忙讓錦繡将人送走,又派關嬷嬷去抓藥。
關嬷嬷一向謹慎,将此事交給她放心。
她嫁進來也快兩年的時間,尋常人家怕是生下頭胎的同時,腹中又懷了。
姜秋姝輕歎,天時地利無用,怕是得要人和才行,以往未曾往這方面想過,可裴珉已不算年輕,沒本事叫她孕育子嗣也正常。
關嬷嬷将藥買回來,她連忙叫人煎煮了,想了想又不放心,自己親自去廚房蹲守。
若是叫旁人察覺,難免丢了裴珉的面子。
睡前飲用雖然最佳,可她與裴珉夜間極少見面。
火燒的旺,爐子咕噜咕噜作響,她拿着扇子叫關嬷嬷和錦繡在外守着。
說實話,有些事姜秋姝想不明白,沒有叫人上九天的本事,便是銀樣镴槍頭,可裴珉每每與她同房,時辰長便算了卻将她弄得又酸?
而裴秋月今日行動間并無異樣,與她新婚時有很大的差異,是她想錯了,趙士遠并非如裴珉般?
這些東西讓她想的不大明白,湯藥煮了會兒,她又想過将關嬷嬷叫來詢問,可關嬷嬷是裴珉的人,她怕此事傳到裴珉耳朵裡。
姜秋姝撐着下颚,歎了口氣,對于男女之事,她當真是一竅不通。
也難怪當初會以為懷了裴珉的孩子,才再次上門答應了與他成婚。
火光閃爍,将她的臉照的暖和,她眼神放空,若是阿娘尚在,定會給她講明白的。
以往阿娘總覺得她還小,說等她成婚便曉得了男女間的事,可真的等她成了婚,阿娘卻不在了。
她與裴珉新婚前,并沒有人同她講過夫妻間的事,倒隻是給她了本畫冊,圖畫模糊不清晰,她隐約發現原來她與裴珉并未行過夫妻之禮。
先前當她發覺自己并沒有懷孕時,她還一直以為兩人是什麼都做過了。
藥熬好了,姜秋姝将藥過濾出來,一碗是裴珉的要,一碗是她的,起初她并沒有打算喝,可想着雙管齊下,兩人一起效果應當要好些。
她将自己的藥吹了吹,等溫度差不多時,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藥漬。她向來是不怕苦的,畢竟比這更苦的都嘗過。
另一碗被她放在食盒中,提着去了裴珉的書房。
她站在外邊,等着小厮禀告,得到允許後才進去。
裴珉正整理着書卷,聽見聲響從書案處擡起頭來,眉宇舒展,也并未掩飾意外之色,“娘子來此是有何事?”
語畢,察覺自己的話似有歧義,連忙又道:“娘子許久未曾來過了。”
此話聽着有些怪,姜秋姝沒想那麼多,連忙答道:“郎君辛勞,命人抓了滋補的,郎君嘗嘗。”
她緩步走了過來,将食盒放在一側的小案上,把藥端了出來。
苦味很快蔓延過來,裴珉看着黑乎乎的東西,“這是藥?”
姜秋姝點頭,将湯遞給他,“這是剛命人抓的,妾身親自”想起裴珉不喜她進廚房,她換了口風,“親自叫人熬的。”
裴珉順從的喝下,嘴裡的苦味不至于叫他變了模樣,可誰喜喝藥啊?
嘴角殘留些液體,裴珉剛要拿出手帕擦拭,可一隻手動作比他還要快,香風劃過嘴唇被輕輕碰了碰,擡眸便瞧見姜秋姝豔若牡丹的臉,面紅耳赤,似乎很熱的模樣。
姜秋姝在差距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怔楞在原地,她方才瞧見裴珉唇角的藥漬,竟然很想動手擦拭幹淨。
他的唇顔色很淺,沾染了黝黑的藥汁,叫她下意識的抿了抿自己的唇……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