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的案子裡,有作案時間的是三個人,禾川、丁維和孟野。這三個人裡,我們本來排除了孟野,因為他和你沒鬧過矛盾。但現在鬧沒鬧過矛盾已經不重要了,所以我們把他重新加進嫌疑人名單裡。
“三個有嫌疑的人中,有兩個人抽煙。
“再說說案發當時你聞到的白蘭花香味。在這兩位既有作案時間,又抽煙的人裡,很難想像兩個男人會噴灑白蘭花香味的香水,或在胸前别支白蘭花,當然可能也有例外。” 梁淮揉了揉眉心,“但,禾川,唯一一個有作案時間,也别白蘭花的人,卻十分厭惡抽煙。”
端木茵對上他的目光:“白蘭花香味也許沒那麼決定性。”
梁淮認同:“還有姚曉晨,她雖沒作案時間,也不抽煙,完全被排除在嫌疑範圍外,但她在醫院見到我後流露出的自責,讓我十分在意。我很想知道,她在自責什麼?”
目光注視着沙發上和村霸玩累的梁柔,梁淮眉頭擰得更緊了,“還有,十二号下午,誰沒有不在場證明。”
***
除了梁柔回去時又鬧出點動靜,想要把村霸拐跑外,這一天總算太太平平地過去了。
端木茵倒頭就睡,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端木茵眯了眯眼,翻身背對着窗,微微一擡頭,差點撞上了梁淮的下巴。
在心底噓了聲,她盡量放輕了動作從被窩裡伸出手。
指尖輕輕劃過梁淮隐隐冒出胡茬的下巴。
梁淮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很體面,刮得幹幹淨淨的下巴,梳得整整齊齊的短發,熨過的白襯衫黑西裝褲,襯衫扣子永遠都是規規矩矩扣到最上面。
有時候她很想跟他說,太過古闆真的很無趣,野性點反而更吸引她,比如在床上的時候,熾//熱而急促的呼吸,被汗水濡//濕的淩亂短發,還有跌宕起伏間的肌//膚摩擦,折騰得一片狼藉,卻讓她快樂到極點。
從下巴一路往下,指尖停在喉結處。
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印記,端木茵猜,大概是被蚊蟲叮咬後抓傷留下的痕迹,隻是乍一看,像顆小小的糖漬草莓。
心裡有些莫名不開心。她屏住氣,小心地用指尖觸了下紅色印記,她可不想被梁淮發現她趁他睡着時研究他的“草莓印”。
确認的确是蚊蟲叮咬後留下的痕迹,端木茵滿意地往後退了退,卻發現腰被人箍住了,動彈不了一點。
擡頭,正好對上梁淮惺忪的睡眼。
“是蚊子咬的。”梁淮說,剛醒來,他聲音有些沙啞,磁性中帶着點緻命的性感。
端木茵梗着脖子:“是嗎?看着倒像是顆草莓。”
梁淮冷哼了聲,她能感覺到箍着她腰的手更使勁了。
“有這樣的草莓印嗎?”他問,睡眼還惺忪着,散發着慵懶散漫的氣息。
端木茵不甘失落,用指尖再次點了點紅色印記。她故意用了點力,卻被梁淮捏住了手。
“不要摁那裡。”他說,卻不松開端木茵的手。
“那哪裡可以摁?”她明知故問。
“哪裡都不可以。”
端木茵不服氣:“如果我偏要呢?”
梁淮:“你可以試試。”他松開了她的手腕,目光卻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端木茵輕哼了聲。
她又不傻,大清早的,她才不會去招惹他呢。
“我再躺一會兒。”端木茵翻了個身,背對着梁淮。
床墊微微彈動了下,接着是梁淮趿拉着拖鞋出卧室的聲音。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端木茵把被子裹了更緊了些。
***
上午,吳警官打了個電話過來,跟梁淮說端木茵的案子已成立了調查組調查,還跟他說,确認了被害者就是當天在小賣部和老人發生過争執的人,隻是小賣部的監控沒拍到被害者正面,暫時無法确認被害者身份。
梁淮趁機跟他打聽了一下十二号下午翻譯社有哪些員工沒在公司。
大概是感謝梁淮提供了重要信息給警方,吳警官倒沒藏着掖着,把允許透露的都透露給他了。
孟野十二号下午沒在公司,他父親出車禍了,老家打電話讓他回去,他十一号回老家,十三号才回來。
梁淮問了句:“姚曉晨呢?”
“姚曉晨?”吳維略微詫異,“她十二号出差,十四号回來,去的外省。”
“她十二号有不在場證明嗎?”
“你懷疑她?”
梁淮:“就是問問。”
“她不是一個人出差的,一同去的還有他們社長和一個同事。”
梁淮若有所思:“明白了,謝謝你,老吳。”
挂了電話,梁淮看了眼端木茵:“你怎麼看?”
端木茵聳了聳肩,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信息越多,反而越發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了。
思忖了幾秒,問:“能去槐塘村嗎?我想過去看看,也許能記起某些忽略掉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