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巷子,正好看見有個穿着工作服的員工從泰國菜餐廳的側門出來。那人見梁淮蹲在那,腳步下意識地放慢了些。
梁淮站起身,拉了拉袖口,問道:“不好意思,問一下,你們幾點營業?”
那人抿了抿嘴,拘謹地捏了捏手中的煙,回道:“ 11:00到22:00。”
梁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人見梁淮不再問,便從巷子離開。
端木茵走過來:“你問他營業時間是想知道于森有沒有時間回來回收那根棍子?”
梁淮:“目擊證人與疑犯擦身而過時是午夜,也就是說,從午夜後到今天上午他都有時間來處理。不過KTV一般都會營業到淩晨2:00,那段時間應該會有不少員工從側門離開,他應該不敢在那種情況下明目張膽地回收棍子。”
端木茵提醒道:“今天上午他錄了第二次口供,也沒時間趕過來。錄完口供,這邊KTV和餐廳都開始營業了。”
“那隻有淩晨3:00後到天亮這段時間了。”
“我剛去看過了,路口有個垃圾箱,不過那裡有監控。棍子要麼還在巷子裡,要麼被他取走了。”她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裡多了點嚴肅,“我們來看看是他運氣好,還是我們運氣好。”
巷子裡一望到頭,除了兩邊各開了的側門,其餘的皆是牆,有沒有藏匿東西其實一目了然。
“梁淮,”端木茵突然叫道,“托我上去,我想看看這邊的雨水槽。”
默契真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無須過多解釋,一句話,一個眼神便夠了。梁淮半蹲下,讓端木茵騎上他的肩。
“再左邊點,那邊好像有什麼。”
梁淮小心地朝左挪了兩步:“怎麼樣?”
“再過去點。”端木茵扒着雨水槽的邊緣,幸虧泰國菜餐廳的屋頂是斜坡式的,雨水槽比實際屋頂高度要低,努力努力還勉強能看清雨水槽裡的情況。
這幾天雖也下過幾場陣雨,但氣溫一直沒降下來,雨水積得快,散發得也快,除了少許幾片枯葉,端木茵在雨水槽裡看到了她在找的東西——一根擀面棍長短的木棍。
她突然想明白,能找到兇器并不是因為運氣在她這邊,而是于森沒法在淩晨3:00到天亮這段時間裡取走木棍。
路口的垃圾箱在監控範圍内,小巷裡一眼望去,除了兩道側門,基本上隻有光秃秃的牆面了,随手一扔肯定不行,被襲擊的少年還暈倒在地,接近午夜時分,泰國菜餐廳雖不在營業中,但KTV這邊還時不時有人從側門進出,他得快速處理掉手中那根沾了血的木棍。
他擡頭,看到了對面的泰國菜餐廳。
一層樓的古色古香建築,矮矮的,最重要的是它是斜坡式屋頂,還有屋檐下的雨水槽,隻要一扔,就能輕松把木棍扔進凹槽裡。人站在屋檐下,一點也看不出雨水槽裡還躺着根沾了血的木棍。
若是下個雨什麼的那就更好了,連木棍上的痕迹都一并被清除掉。
當然,扔上去簡單,要取出就沒那麼方便了,不借助梯子或是其他工具,根本沒法做到。
可大半夜的,要于森從哪找把梯子出來。天亮了,梯子倒是搞得到了,但來來往往的行人又讓他為難。
又或許,對于森來說,那根燙手的木棍還是躺在雨水槽的好,即使哪天有人想到清洗雨水槽,那也是很久之後了,誰又會把雨水槽裡的一根木棍跟半夜被挂在法善寺旁公共廁所橫梁上的少年聯系在一起。
端木茵輕歎一口氣。她沒敢觸碰木棍,垂手輕拍了下梁淮的肩,道:“梁淮,放我下來。
“還有,打電話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