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對我的朝廷動手?你是不是與月國那幫野蠻人暗通款曲要來攻打我的都城?奪走我的皇位?
他伸手去攬林若齊的脖子,被他偏頭躲過。林若齊嗓音冷淡:“夜深了,睡吧。”
澹台淵親昵地将頭埋進他脖頸之間,聞到他身上帶着夜露的氣息,黑暗裡一雙鳳眸閃過不可遏制的殺意。
但他嗓音依舊溫柔:“我睡不着,你跟我說說你在月國發生的事吧。”
林若齊很長地歎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開口,聲音毫無睡意:“關于什麼的?”
關于你那該死的情人蠱。關于你在月國究竟有多少權利。關于你到底是否能控制我的夢。
“都可以,”澹台淵聲音很輕,“阿齊最印象深刻的,我想聽。”
“你确定想聽?”
林若齊帶着淡淡木質香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來回摩挲着,泛起陣陣癢意,聲音聽不出起伏。
澹台淵側頭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想。”
“月國的世子很喜歡姐姐,但你應當知道,月國有他們的信仰,外族之人想要融入,必須經受特殊的洗禮,獲得他們神明的認可。”
他的指尖一點點加重了力度,澹台淵的臉頰凹陷下去,疼得發酸。
“姐姐落得如今的下場,也有我的緣故。我已無顔面再讓姐姐受苦,所以我替她去了。”
他終于松開了手,改為用指節輕輕刮蹭他的鼻尖:“你想知道我在接受洗禮時經曆了什麼嗎?”
澹台淵自然對此事毫無興趣。他深知今日是無法再從林若齊口中試探出蠱毒的任何信息,于是裝作不忍道:“好了阿齊,别說了。那段時間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嗎?”林若齊輕聲反問,“過去與否,你也能替我決定?”
“姐夫,你與我同床共枕這麼多日,你就不想問問我這一身的傷痕是哪來的?”
他這一身傷,其實在第一日澹台淵就已經注意到了。
他不是沒見過林若齊的身體,早在五年前他們對彼此就已經熟知。所以時隔五年之後再次赤-裸相對時,澹台淵立刻就覺察出了不同之處。
他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如今的林若齊,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傷痕不深,一層疊着一層,大多數隻有三指寬的長度,最長的一條則是從他左胸口一直延伸到最後一根肋骨處。
可是這些傷痕與普通的刀傷劍傷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這些傷痕看上去不像是外界帶來的,而是……從體内筋脈血管之中刺出來的。
他沒有問。也不想過問。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不了,即使他再愧疚又能扭轉乾坤嗎?
但他會說謊。因為林若齊現在想聽,他便會說。
讓眼眶濕潤的方法很簡單。他将臉埋入林若齊懷裡,勾手讓他圈住自己單薄的身體,很輕易地讓淚水順着鼻梁滑落,濕濡林若齊的胸口。
“阿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