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門被用力關上的同時，澹台淵整個人軟倒下去，一雙手在他摔在地上之前将他撈起，牢牢禁锢在懷中。

屬于另一個人的熱氣透過薄衫一股股傳來，伴随着不容抵抗的力度和熟悉的木質香緩緩将澹台淵吞噬其中，宛若無數藤蔓将他渾身捆縛，動彈不得。

林若齊的整個重量壓了下來，明明環住他胳膊的力量大到令他發疼，他卻奇異地覺得舒服。

這是藥效的作用……

若是放任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心知肚明。

所以在林若齊掐着他的下巴吻下來之前，他張口喊了另一個名字：

“江弘濟……”

果然，在聽清他喊了誰之後，眼前充滿侵略意味的高大身影猛然頓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從這個角度，林若齊整張臉都被籠罩在黑影之中，澹台淵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順着外面微弱的月光看見他身後的輪廓。

“……你說什麼？”

他聽見林若齊的聲音在黑暗中冷冷響起。掐在他下巴上的手指一點點發緊，随時都有可能将他的骨頭捏碎。

于是澹台淵一語不發地環住了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前去吻他，被他倉皇躲開，唇角擦過的麻癢起不到分毫減輕熱度的作用。

緊接着他的脖子被一把掐住，整個人卡在了門上，脊骨裝在門框上發出悶響，疼得他額角冒冷汗，不自覺低哼了一聲。

他原以為林若齊會掐死他，或者像曾經那樣掐得他失去意識再放手。

可這次不一樣，不知為何一聽見他的哼聲，脖子上的手就像是觸電一般猛地松開了，任由他整個人無力地滑落在地上，兀自細細喘着氣。

面前的身影後退一步、兩步，在三步外停下。

澹台淵此時也緩了過來，順着視線往上，便看見林若齊對着他跪了下來。

“阿淵。”

“王爺。”

“陛下。”

他斷斷續續地說着，口中對澹台淵的稱呼颠來倒去，一會兒“王爺”一會兒“陛下”，每喊一聲，他就磕一個頭，額頭撞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下比一下重。

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

“求您明察。”

“求您明察。”

“求您……明察。”

在那之後，除了這四個字他再無其他言語來，反反複複的，渾渾噩噩的，直到最後他聲音漸漸低垂下去，頭也一次比一次低，直到再也擡不起來，高傲的頭顱死死抵在地磚之上。

誰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明察”究竟是指何事。

窗外卷雲飄過，露出藏在後面的溫潤月光，照亮了林若齊跪着的那一小塊青磚，上面赫然流出一灘暗色的粘稠液體來，蜿蜒着伸向澹台淵的鞋尖，是血。

澹台淵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縮成那小小的一團，心想原來林若齊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