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嘩啦的水聲停了。
宮玺急促的心跳瞬間停滞,呼吸也一同屏住了。
“呼……”浴室裡又響起了吹風機聲。
她沒心思再留給少女的羞澀,因為早晚有這麼一天。腦中閃過無數想法,她飛快整理着淩亂的思緒,像當年參加數學競賽時一樣,試圖找出複雜難題的最優解。
這道限時大考,到蔣泯圍着浴巾站在她面前結束。
“想好沒有?”他問得随意,像在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一樣。
雖然他們一會兒就要在身後這張大床上“做飯”了。
“我希望,你不要幹涉我學任何東西,也不要,影響我正常的學習生活。”宮玺盡量把語調放慢。
“嗯。”蔣泯真不明白她腦子聰明在哪兒,他之前幹涉了麼?他都覺得自己命都能豁出去的條件,她輕飄飄來句這。
“還有就是……”宮玺在心裡急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但她确實還沒想到什麼合适的。
“别想了。”蔣泯單手托住她一側的下颌,強迫她擡頭和自己對視,“晚了。”
宮玺下意識去躲,卻被他撈住雙腿,放倒在床面上。
他的浴巾不知掉去了哪裡。宮玺隻敢看他脖子以上的部分,他好像還刮了胡子,下巴上有一層淡淡的青茬。
感覺身下人繃得像馬上要出征,蔣泯撐起上半身,用指尖将她的發絲捋到耳後。
他要試着調動她的情緒。
“我,我還沒洗澡!”宮玺像找到了免死金牌,嚷嚷着就要起身。
“出門前不洗了麼。”蔣泯把她試圖推開自己胸膛的手撥開,身體又下壓了一分。
宮玺趁他洗澡,還多事地換上了睡衣。他撩起上擺,沐浴後冰涼的大手箍住她的腰側,垂下頭,比任何一次都要情深地吻她。
這個吻輕柔綿長,久到連宮玺都覺得,自己體内有處像泉眼似的地方,開始流出涓涓熱流。這感覺陌生而又刺激,蔣泯捉到她的視線,好像也看到了那處泉眼,他離開她的唇瓣,向下順着溪流探索,剝除一切障礙。
……
痛!
宮玺下意識弓起身體,卻被他封住了去路。他的身體像堵帶着熱度的移動石牆,光是觸碰就灼人。
那一瞬間太痛了,随之而來的是一路從尾椎到後腦的麻意,像海嘯來臨,她被山高的浪拍向海面,又被後繼的浪流裹挾,再度回到山頂浪尖。
她已經分不清自眼尾滴落到耳廓的,是他的汗水還是她的淚。這張她好不容易才睡慣的床,竟成了她的囚籠。她很緊張,完全不能放松身體,也根本體會不到學習版視頻裡那樣值得浪|叫的愉悅,隻有敏感跳動的神經再提醒她清醒。
……
蔣泯親眼看過她浏覽網站,還以為她深谙此道,還怕第一次的自己落了下風。他認真耐心地替她喚醒本能,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
他垂眸看了眼指尖的濕潤,停頓片刻,如同火山噴發前的甯靜。
他看着宮玺濕紅的眼眶和白皙透粉的皮膚,幾乎不用摩擦就能傾瀉出來。他終于在心底承認,自己就是個色令智昏的變|态,從他決定從尹嗣手裡救出宮玺的那一刻,就在肖想這麼一天。
但那又如何?他混蛋地挺身,咬牙悶痛出聲。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那痛覺即刻傳遞,他們共享着炙熱的痛,那細窄甬道的觸感陌生而刺激,像要将他吸附吞沒。
許久沒能感受到的愉悅,像電流傳遍全身。不,不一樣。蔣泯下意識加快速度,和從來那些淺薄和一閃即逝的愉悅不同,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跑到她的身體裡放飛,空飄飄地在雲端起伏。一切情緒變得難以控制,又或者說,他就是這些情緒本身,他從未如此快意過。
他解開纏繞心房的鎖鍊,讓一切都遵循着本能。
……
良久過後,宮玺放棄了一切掙紮,四肢癱軟,任由蔣泯在黑暗中替她擦拭。
“我開下燈。”和剛才的那聲暗沉低吼不同,他的聲音極快恢複了冷靜。
宮玺咽了咽口水,喉嚨生澀:“被。”
蔣泯就要按下開關的手一頓。他扯過被子一角,蓋在了她身上。
燈被打開。
宮玺閉緊了眼,卻仍有被光晃到刺痛感。她連胳膊都懶得擡起,任由自己适應過來。
她的腳背還在下意識地繃直。大臂和大腿内側的肌肉像拉傷了一樣酸痛,像被扔在拳場上,任人錘過。
第一次呢。
蔣泯适應過來光線,給自己也裹上了扔在一旁的浴巾。汗水幾乎要将他整個人浸透,胸膛都劇烈起伏着。
“起來,去沖一沖。”蔣泯也忘了自己在哪兒看到,這種事後得清洗,尤其是女方。雖然他事前洗了澡還戴了|套,但什麼事都有萬一,還是得注意。
床上人像條死魚一樣沒動靜。
“沖一下睡覺。”蔣泯還以為她累得脫力,想抱她起身,結果剛碰上她皮膚,宮玺噌的一下坐直,手緊緊攥着被沿。
“我歇歇,一會兒去。”起得猛了,有點眼冒金星。
蔣泯不置可否,起身先去自己沖洗了。
宮玺抖着眼睫,回頭去看床單上的痕迹。期間她感受到液體順着股縫滑落,卻沒看到意想中的紅痕。
于是羞躁轉變成了疑惑,又進而産生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她确實是第一次,難道電視劇裡小說裡都是假的?她沒媽媽,也沒人會告訴她有關性的事情。
她想起薛天炀有個朋友是醫學院的,要是自己也有個學醫的朋友就好了,能告訴她這事正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