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打了個寒顫,趕忙垂下頭,壞了事了,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嘴賤非得提一嘴,人小兩口的情趣,他瞎摻合什麼?
“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你知道後果。”裴之強忍着怒火,咬牙切齒的合上衣服。
“我什麼都沒看見。”白鳥立刻回應道。
白鳥終于想起正事,他急忙将張三兄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在聽見‘瘟疫’的時候,裴之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目前是什麼情況?”他手指輕點着桌面,一經查證就要立刻進宮面聖。
“大部分人都有輕微的腹瀉,小部分人有發熱的迹象,要不要現在告訴小醫師?”
“告訴她。”裴之站起身:“伺候本王穿朝服,本王要進宮。”
鐘伯來找錢瑤瑤的時候,她已經出去了,蘭花回來就将情況告訴了錢瑤瑤,錢瑤瑤立刻收拾東西出了梁王府。
在馬車内聽蘭花描述具體完具體事件發展,錢瑤瑤的面色非常難看。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前幾年青鳥國都沒出現過水澇,所以沒有這方面預防,而常常水澇伴随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疫病。
蘭花也焦急萬分,憨厚的臉上不見笑容。
因為幾人得了疫病,蘭花怕傳染給更多的人,才找了個城南面沒人居住的小破落院子安頓幾人。
到了地方,錢瑤瑤讓蘭花在外面等着,她卻怎麼也不肯,錢瑤瑤隻好撕了塊布給兩人做了個簡易口罩。
屋内什麼都沒有,地上簡單鋪了一層稻草再蓋一張草席子就算是床了,三人半死不活躺在席子上,嘴唇幹裂、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
簡單檢查,幾人高燒昏迷,身上出現紅色斑丘疹已經蔓延到了四肢。
從房中退出來,蘭花殷切的看着錢瑤瑤,不敢說話打斷她的思路。
“這件事我得回府告訴爺。”錢瑤瑤拍了拍蘭花的肩膀,安撫道:“你先别着急,我有辦法治。”
馬不停蹄往家趕,一打聽裴之入宮了,錢瑤瑤也沒閑着,從私庫直接拿出二十萬兩給鐘伯,列出清單讓他幫忙購買藥材和食材。
錢瑤瑤還不忘叫人去提醒費琴和孫月月兩家。
皇宮,禦書房。
慶帝擡眸看着坐在左側優先喝茶的裴之,腦子裡思索的是裴之剛剛呈報的話。
“朕已知曉,會派人去接手處理,此次梁王舉薦有功,想要什麼賞賜?”慶帝語氣漫不經心,餘光卻依舊觀察着裴之。
青鳥國唯一的異性王,曾經手握十八萬兵權的裴氏,得武将擁護的裴家,他那早死皇兄的外戚。
沉寂了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面聖,禀報的是京城内疑似有大面積疫病發生,他的目的僅僅如此嗎?
“皇上聖明。”裴之站起身:“為皇上為天下黎明分憂是臣應當做的,皇上無需如此生分。”
慶帝眸子微眯,蒼老的臉上閃過幾抹狐疑,很快又轉變為欣慰的笑:“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一眨眼的功夫懷之你長這麼大了,若是炳仁尚在,看到你這樣他肯定會很欣慰。”
“是。”裴之表情淡漠,沒什麼反應,空氣沉默了兩秒。
“臣告退。”
“回吧。”慶帝笑臉相送,等到裴之出了禦書房,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冷下來,他閉着眼細細揣摩,随後将老太監叫進禦書房:“去,多拍幾個眼線盯着梁王府。”
當年一時心軟留下的孩子,好像逐漸脫離他的掌控了。
裴之出了禦書房正好路過禦花園,迎面撞上晁逸飛。
“倒是罕見,能在皇宮遇見梁王,瞧着這方向是去見父皇了?”晁逸飛笑着走上前來跟裴之打招呼。
裴之掃了他一眼,沒搭理的意思,擡腿便直接越過了他。
晁逸飛繃着的臉頃刻間陰沉下來,他回過頭眸光陰翳死死盯着裴之的後背:“梁王如此倨傲,是會吃苦頭的,你覺得本宮就這麼被你吃死了嗎?”
裴之突然停下動作,回頭看向他,嘴角挂着明晃晃嘲諷的笑容,張嘴說了什麼,随後置之一笑,甩袖而去。
晁逸飛臉上表情一滞,逐漸扭曲!
‘希望你可以更有趣一點’!
這個該死的雜種居然敢挑釁他!
“主子,咱們該動身了,皇上還在等。”小太監适時提醒。
晁逸飛幾乎癫狂的臉瞬間轉向他,小太監吓得打了個趔趄,渾身汗毛倒數!趕忙跪下磕頭求饒。
“你過來。”晁逸飛嘴角噙着陰冷的笑,從袖中摸出一卷黃色的線。
走出皇宮,裴之上了馬車,在這一刻他臉上雲淡風輕的笑容才徹底消失。
袖中攥的鐵青的手代表着他此時内心的洶湧,他用力閉上眼,許久後再睜開眼時,眸中就隻剩下疲憊和冷靜。
昔年爹娘和祖父慘死之事錯綜複雜,僅僅一個皇室如何能有那麼大的能耐,想要把人全部揪出來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不能急,再等等,都已經等這麼多年了,不急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