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這麼久了,要不要回宮看看你母妃和皇上?”錢瑤瑤試探性問。
晁益民茫然反問:“我可以回去了嗎?不是說有人想害我嗎?”
錢瑤瑤倒吸一口涼氣,壞事,忘記這茬了,尴尬着解釋:“我就是擔心你想家了,也可以想想辦法。”
晁益民溫柔一笑:“不必再麻煩你們了,跟在你們身邊其實也很有趣,我每天過的都很充實,難道是我的存在給你們添麻煩了嗎?”
晁益民說完對上錢瑤瑤期盼的眼神。
說啊,你說如果太麻煩我們就回去的話啊!
可晁益民沒說,錢瑤瑤隻能自己找台階下:“沒事,不麻煩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隻要你恢複記憶以後别捅我就行。
到了霍家,霍夫人親自出門迎接,她見着錢瑤瑤分外親切,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錢醫師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上次招待不周惹惱了你呢。”
昨天錢瑤瑤沒來,霍夫人心急如焚又不敢上門詢問,有能耐的人脾氣古怪,萬一再有個不好,天底下唯一能治自家小寶的醫師一氣之下不治了,她得懊悔死。
“這幾日勞累,身體有些吃不消,昨日在府内休憩一天,前天夜裡按的,按的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兩人說着話就往後院去了。
按照正常流程給小少爺把脈按摩又喂了藥,這一次小孩兒乖巧的很,白白嫩嫩肉嘟嘟,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看錢瑤瑤,把霍夫人樂得找不着北,對錢瑤瑤更加滿意起來。
霍家府邸比梁王府還要大,畢竟偌大一個氏族底蘊深厚,假山嶙峋,墨竹青柏,霍夫人邀請錢瑤瑤去小亭品茶。
“錢醫師才來京中不久吧,在京中可有相熟的貴女?”霍夫人主動給錢瑤瑤倒茶,拉開話題。
錢瑤瑤端起茶喝一口,掩蓋自己的不自然,端着架子:“确實,前十數年随師父在山中苦修,而後才被梁王請下山,京城繁華,短時間難以适應。”
“我有一至交好友,七日後為家中幺女設及笄宴也是定親宴,錢醫師若是感興趣可否随之一觀?”
錢瑤瑤喝着茶等霍夫人繼續往下說。
見錢瑤瑤不搭腔,霍夫人忙解釋道:“我這好友女兒性格古怪,極其難與人交流,若是此次再不改,這門婚事怕是要吹了,錢醫師心地善良又有能力,我便想着她家幺女的病情是否也能治。”
“當然,錢醫師要是不願意的話大可拒絕,我也不過随口一提,錢醫師不必有心理負擔。”
霍夫人生怕錢瑤瑤心生不滿,又補充道:“若能治好此女,我們三家對錢醫師定獻上重禮。”
隐世高人多為清高之輩,性情難以琢磨,更别提與其交好,但面前這位卻十分喜愛金銀。
錢瑤瑤放下茶盞,淡淡道:“既然是霍夫人所托,我自當努力一番,但也不要對我寄予太大的希望。”
“多謝錢醫師!”霍夫人欣喜不已,直接撸下了手上一對金镯子給了錢瑤瑤:“錢醫師皮膚白淨,可比我戴着好看許多,紅妝配美人,寶劍贈英雄,何須埋沒了這金镯?”
瞧瞧,人家說話多好聽!
錢瑤瑤幹咳兩聲,裝模作樣幾句後收下了。
“對了霍夫人,其實我有一件事想向你打聽打聽。”錢瑤瑤突然開口。
“但講無妨。”
“偶聽王爺提及,城門校尉李馳風的夫人常年纏綿病榻,但李校尉與其妻子恩愛非常,你知道我的,最是聽不得這等生離死别的事兒,可王爺身份不便與其接觸……”
剩下的錢瑤瑤不必解釋,有心之人自然會替她做打算。
再看霍夫人,捂着嘴滿臉感動:“錢醫師當真是菩薩心腸,周氏與我也是至交好友,她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懷,隻不過沒好意思提及,既然錢醫師有此意,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夫人,你的至交好友真多啊。
“今日不行,還不到時候。”錢瑤瑤神神道道開口:“我這人醫誰主看緣分,他夫人與我緣分未到。”
“錢醫師還懂看面相?”
“略通,孫家小姐與我也算有緣。”錢瑤瑤裝模作樣道。
“聽聞孫家小姐一夜清醒,原來是錢醫師的手筆!”霍夫人像吃到了大瓜。
錢瑤瑤在霍家呆了一下午,一直到用了晚膳才回梁王府。
馬車上,晁益民沒忍住問:“你說的那些都是唬人的吧?你想做什麼?”
他知道錢瑤瑤的意圖是接近城門校尉,可是為什麼?
錢瑤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但我覺得你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比較好,你覺得呢?”
晁益民不懂,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現在并不适合繼續深究,他總覺得錢瑤瑤在暗示什麼。
往後許久,他仍然記得這一天在馬車内,錢瑤瑤看他的眼神,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分明清澈的眼睛裡卻全是揶揄的表情。
“爺,小醫師回來了。”
“嗯。”裴之落下一子,他擡眸看向面前之人,薄唇輕啟:“許久未見,霍家主,棋藝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