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屁事啊?老子今天就是要給他點顔色吃吃!”男人破口大罵。
“口水!你的口水!”趙一德掙脫不開,隻能不斷提醒着。
晁益民指了指不遠處立着的木牌:“看看哦。”
木牌上明晃晃寫着:鬧事報官,打砸計件,一件五兩概不賒賬。
男人神情一滞,高高揚起的手軟了下來,他用力甩開趙一德,啐了一口罵道:“老梆子,算你走運!”
“出什麼事了?”錢瑤瑤看完戲才走過來,掃了一眼憤憤不平沉默的趙一德,又看向氣得不輕的男人,笑道:“小事,我再給你把脈看看。”
男人本想說幾句,看錢瑤瑤态度不錯也不好意思了,再一個自己也已經付了錢,不看完不虧了嗎?他沒好氣哼一聲,重新坐下伸出手。
錢瑤瑤示意趙一德起身,趙一德置若未聞,他從心底感到不屑,就這丫頭片子能好得過他?這不是當衆打他臉嗎?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騰空了,以為是錯覺,直到他肉眼可見的看到面前的東西變小了。
趙一德趕忙朝着周圍看去,就見蘭花單手就把椅子帶人一起拎起來了,随後他被穩穩當當的放在另一邊。
錢瑤瑤落座,趙一德再憤懑也不敢吭聲,就蘭花這臉大的拳頭,袖子裡鼓鼓囊囊的肌肉,打他一拳,七天後就是他的頭七。
錢瑤瑤把脈過後唰唰唰寫起來,趙一德冷哼,就讓他看看這丫頭片子能寫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來!
很快錢瑤瑤寫完把藥方遞過去,男人仔細一看,樂了。
“行!還得是錢醫師啊,我就是聽别人介紹來的,險些被這老匹夫騙了。”
趙一德蹭的一下站起來,兩步跑上前把藥方給扯過來。
診斷和他寫的沒區别,隻不過錢瑤瑤寫的是大白話,下面寫了很多建議,從飲食習慣到生活起居,幾點睡幾點起,什麼類型的運動都羅列清楚,甚至有菜譜?!
“真有菜譜?”趙一德也驚了,這滿滿當當一張紙,寫的無比詳盡。
“幹啥你這?”男人沒好氣搶過來,擠開趙一德就去後院交錢喝粥了。
“你們都看到了?”錢瑤瑤看向從剛剛開始就在旁邊湊熱鬧的錢楣二人。
“這……”錢楣猶豫:“寫的什麼沒看清,要不給我們借閱一二?”
趙一德不服氣:“不就是寫的詳細一些嗎?也沒什麼,想來是你學識不夠才會如此,醫師若人人如你這般,豈非成了賤業?”
蘭花一聽語氣不對,撸起袖子就要開幹,吓得趙一德趕忙往晁益民身後躲了躲。
錢瑤瑤搖搖指頭:“我們醫師是為人做什麼的?”
“看診開方,濟世救人。”趙一德一拂袖,擺出一副清高姿态。
“你就說前面四個字吧,後面四個字你着實是有點高攀不起了。”
趙一德一噎,剛剛擺好的形象又被錢瑤瑤打亂。
“就你我這種規模的醫館,服務群體是誰?大部分還是老百姓吧?且不說識不識字,就說大家上過幾年書,你寫的文绉绉的,除了自己和同行誰看得懂?”
“既然看不懂你又你給口述,那誰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你方子一開藥一抓,病人稀裡糊塗回家熬藥吃了,這藥好了還行,沒好又如何說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百姓紛紛鼓起張來。
“對啊,先前那些醫館開的方子,說的那些話,哪裡聽得懂哦,還是錢醫師這好,不認字找人讀了也曉得意思。”
“這番話說的真好,我是真的聽懂了。”
趙一德臉色很難看,他想要說點什麼,口幹舌燥的說不出來。
“不必着急反駁我,你樂意聽就聽,不樂意聽拉倒。”錢瑤瑤說完坐回去,招呼錢楣幾人按照她的格式寫。
老中醫不愧是老中醫,在某些方面甚至遠超過錢瑤瑤,一上午醫館的效率翻倍,錢瑤瑤也輕松許多,她就隻需要按照病情補充醫囑和食療食譜便可。
她沒事,三個老頭累夠嗆。
三人這輩子也沒在一上午看過這麼多人,老眼昏花心慌張,甚至摸了保心丸吞服。
“來吃飯吧?”翠珠到底心善,不忍心看着三個老頭累得半死不活還空着肚子。
錢楣和趙鶴本想有骨氣的拒絕,但腹中空空難受不已,連連道謝後跟着去了後院。
趙一德沒去,他瞧不起錢楣二人,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等到今天結束他就再也不來,日後肯定狠狠整死這醫館。
說起來這醫館叫什麼名字來着?
一股香味從廚房飄來,直勾嘴裡的饞蟲,胃裡空蕩蕩好像有鬼在抓。
趙一德用力咽了口口水,眼神難以控制的朝那邊瞟去,想透過簾子看看後院什麼東西這麼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