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不多,等婁絮站定了就拔刀。刀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刀,但在她手上,卻嗡鳴不止。
頗有大師風範。
“麻煩師姐賜教了。”
婁絮也不怯場,擡手就放出幾個風刃。
然而,田霏淩跟她之前遇到的器修都不是一個級别的。她之所以穩居榜一,很大部分原因是她的身法極其高明。
婁絮隻見她身形一閃,竟然以極其詭異的身法躲過了婁絮的風刃。緊接着她又一閃,刀鋒已然近了婁絮的身!
啥都沒看清的婁絮:???
她真的跟我是一屆的嗎?!
婁絮趕緊後撤向左側閃去,握緊藤蔓飛了一個火球出去。然而田霏淩左手兩指快速抹過刀身,再提刀一甩,竟像打棒球一樣把火球打了出去。
一臉懵圈的婁絮:這是什麼原理?這還要打嗎?
然而對方根本不給她反應和思考的機會,又提刀劈向她的腦袋。
速度之快,婁絮根本反應不過來。她直愣愣看着那抹光硬生生停在她的腦門上。
帶隊師兄高呼:“田霏淩勝!”
“承讓。”田霏淩收刀,抱拳,轉身下了台。
婁絮愣愣地站在那裡,還沒有緩過來,直到蘇間莺上台把她拽了下來。
她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心口猛然一跳,然後渾身僵住,“啊嗚”一聲抱住了小姐妹。
輸了啊。
她終于感覺到身體的疲憊了,疲憊之中還蘊含着一點委屈。
田霏淩是一個變數,她之前還以為這一屆的新弟子,最強也就曾晴那種呢。
是她太自信了。
“你已經很厲害啦,人家入道一年,練刀十幾年呢,你才哪到哪啊。”
也是。
婁絮暫且收起了情緒。
她想了想,跟蘇間莺和甯遠駒道了别,打算先回麒麟府洗漱補覺。
但是回到了麒麟府,她的腿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不受控制地往池風的書房走。
不行,祝辰那個神秘組織看上去太像邪教了,她真的很慌。她真的好怕某一天走在路上突然被人刀掉,還沒人給她收屍。那太慘了。
最後一次吧,再争取一次,萬一這次池風答應收她做徒弟呢?
她越走越急,到最後幾乎奔了起來。
池風因為水石的緣故,生機都用在修複身體上了,因此格外嗜睡。他此刻就躺在書房的榻上補眠。
但他的神識是外放的。婁絮過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有人在靠近。于是他醒了。
他躺着,懶得動。他好困,甚至猶豫是否要設一個結界把她攔在外面。
可是這是小紫薯精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池風無奈睜眼,撐着身體坐了起來。然而架不住眼皮子打架,眼睛又閉上了,身子也滑成了半躺。
婁絮一腳踏入門口,見此情形,不知道是走好,還是不走好。
池風緩緩睜眼:“怎麼了?進來說。”
婁絮聽池風的聲音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
很多時候,人能為了臉面、擔子,忍住自己的眼淚。但真的經不住被問的。
她鼻子一酸,泫然欲泣。不知道誰借她的膽子,她居然伸手扯住了池風的衣袖,帶着哭腔道:“前輩,你……你能不能……”
眼淚啪嗒啪嗒掉,掉在池風的手上。
把池風的困意都打掉了。
他坐起來,拉過婁絮的手,放柔聲音說:“可以,慢慢說。”
在不觸及原則的前提下,池風很多時候是無所謂的。婁絮幫他吸食水石溢出的能量,而這種幫還要持續很久。
所以,對于婁絮,但凡他能做到的,他都不會拒絕。
婁絮終于把那句話扭捏了出來:“真的?那你能不能做我師尊?”
池風默了默,疑惑道:“就這件事?”
婁絮抽抽鼻子,低頭道:“對。”
池風勾勾手指,示意她俯下身來。
婁絮下意識照做。
池風擡手敲她腦袋,柔聲笑道:“我說了可以,就是可以。”
婁絮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然後蛄蛹蛄蛹湊得更近一些,沖他眨了眨眼睛。
好香,好想抱。
池風揉揉她的頭,覺得好笑:“又怎麼了?”
婁絮臉皮薄,心裡一激動,面上就發燙。她支吾了一陣,猶豫着朝池風伸出了手。
池風沒意會,側了側頭,溫和地垂眸看她。被壓得有點淩亂的銀發傾瀉而下,落在腰間。
婁絮眼睛一閉,直接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池風沒有動作,柔軟的細腰就被她抱了個滿懷。
冰涼絲滑的衣料裹住了她的腦袋,一直渴望的冷香灌入她的鼻腔,她抽着鼻子,臉頰輕蹭他的腰。
池風緩緩低頭,忽然覺得好笑。他擡頭摁住了她的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理着她因打架而淩亂的毛,輕聲道:“你想好,我跟宗門裡其他長老不同,做我徒弟,你可能會失去很多。”
婁絮感覺人生圓滿了,哪裡聽得進去他在說什麼。她小聲道:“就要你。”
像幼崽怕被母親抛棄,她軟下聲音小聲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