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婁絮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在森林裡消耗了多少天。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好,用通信玉珠聯系上了蘇間莺和甯遠駒之後,才知道,明天就是征鋒道體驗課的最後一天。
婁絮頹然倒在床上,感受到了一種大難臨頭的無力感。
明天是最後一天,意思是,他們比她多打了一天多的積分賽!
她要錯過提前拜師的機會了!
她把頭埋進枕頭裡,倒數三聲,然後突然從床上彈起。
不行!再奮鬥一次!
她出門看了一下太陽,發現時候還早,于是急匆匆趕去白虎堂打了兩場積分賽,順便交了之前采到的草藥。
蘇間莺和甯遠駒沒有來,他們在麒麟府等了整整一天,早就回去休息了。
帶隊師兄說了,最後一日會公布所有人的積分。
屆時,積分低的可以挑戰積分高的,如果積分低者勝,可以獲得兩人分差的一半;積分高者勝,可以獲得五十積分。
婁絮缺了一日半的守擂賽,積分被卷王們落了一大截。
因此,想赢的話,她明天恐怕得多赢幾場。
于是婁絮下了擂台就回麒麟府溫習術法,熬夜到一兩點。有種夢回大學期末周的美感。
婁絮仰天長嘯,痛苦不已。
第二天,婁絮盯着兩個黑眼圈和龐大的怨氣到達積分賽現場。
開賽之前,她和兩個小夥伴碰頭。
甯遠駒被她的臉色吓了一跳,瞪大他水靈靈的眼睛:“師姐你真的要上場嗎?”
蘇間莺一臉憐惜:“是森靈把你搞成這個樣子的?”
婁絮笑着翻了個白眼:“熬夜練習而已,不是什麼大事。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然後她就捏着一根藤蔓上場了。
第一場對上的是吳良,那個光頭疤臉的風靈符修道者,也是當時婁絮還看不見的時候欺負她的人的其中之一。
他們在森林裡采了不少草藥,三人都積分不低。
婁絮上場,朝吳良露出一個商業性質的微笑,微笑之中透露着怨氣:“哈喽,又見面啦!”
吳良突然想起了當日婁絮和曾晴打得有來有回的場面,又見着了這樣邪氣的笑,突然有點背後發涼。
婁絮可不等他做心理建設,捏起藤蔓一甩,扔出幾個風刃,向吳良劈去。
本來用手也可以召喚出風刃,但是經曆了森林中的實戰之後,婁絮發現有藤蔓充當媒介,她對術法的掌控會更加精确。
吳良心下一驚,匆忙丢出幾張防禦符箓,硬是撐了過去。
但他真的很不擅長實戰。
婁絮一個箭步沖到他身邊,抓緊堅硬的藤蔓刺中他的右臂,提腿一掃,吳良就摔了個狗吃屎。
帶隊師兄打呼:“婁絮勝!給她再記二十分!”
這種戰鬥又進行了幾輪。
遇到擅長武術的,婁絮就繞着擂台,用術法打遊擊;遇到用符用陣的,她打近身戰。
總之,大半天上來,她終于爬上了第三。
蘇間莺看得滿眼都是崇拜。
婁絮下了台,蘇間莺就迎上去,指揮甯遠駒:“小馬子,拿我的藥箱來,咱給主公上藥!”
婁絮雖然場場勝利,但時間長了,體力消耗大,難免多有挂彩。
她方才與一個修征鋒道的金靈道者打了一場,此時身上分布着好幾道劍傷:左臂、小腹、大腿。衣服也被劃開了,頭發也被消掉了幾縷,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
蘇間莺撕下繃帶給她包紮:“诶,我都不懂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拼呢?畢竟拜師是早晚的事。況且,泯念道尊對你還挺好的,雖然聽說他就沒收過徒弟,但總感覺讓他做你師尊也不是什麼難事呀?”
婁絮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疼痛。
這麼拼,有必要嗎?大不了從了祝辰的那個什麼組織,反正能活着就行。或者再厚着臉皮求池風庇護,也能活着。
但是……
如果不做到最好,你怎麼證明自己的價值,怎麼說服别人保着你呢?
自身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籌碼和保障。
所以她看着低頭為她包紮傷口的姑娘說:“我想赢,就這樣。”
她很懶,她喜歡擺爛,但她認定了一個目标就一定會拼盡全力走到最後。
如果輸了……輸了再擺爛也不遲嘛。
她看向了榜單第一名,田霏淩。
她從蘇間莺口中得知,田霏淩是一個金靈道者,打小練刀,入道少說也有一年了。
難打。很懸。
但是就是這難、這懸,婁絮才更有動力。
從前她很讨厭跑步,但她一直很喜歡長跑中最後一百米的沖刺。
今日的擂台賽限打十場,婁絮已經打了八場了。隻要打赢了田霏淩,再找一個人打一場,她就能登上榜一。
反之,如果輸了,她就會倒扣分,然後直接與榜一無緣。
蘇間莺為她打好最後一個結,輕輕抱了她一下。
“注意安全。”
“有你呢,怎麼着都能把我治好的。”
婁絮留下一個笑。打了一天架,她差不多把怨氣打沒了。
她剛來的時候就提交了挑戰名單,因此田霏淩早已站在擂台上等她了。
田霏淩,紮着高馬尾,黑色勁裝,身姿挺拔,頗有傲然天下的意味:“師妹,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