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祁見殷元昭又得父皇賞識,内心嫉妒得不行。但他養尊處優慣了,平日裡風平水定的禹南讓他去遊玩還差不多,發了水患的禹南,他可不想去活受罪。
殷元許神色不懂,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
退了朝,殷元許還尋了殷元昭一展兄弟親情:“元昭,此去禹南山長水遠,可要護好身子。多帶兩身厚的去,别染了寒氣,像皇兄一樣,成了個病秧子可不妥了。”
殷元許自幼便從母體帶了病氣,十足的藥罐子。長相也略帶陰柔,眉眼間像是有一團化不開的霧。
殷元昭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舒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這個二皇兄身體不好,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雙方也沒什麼往來交集。二皇兄不像大皇兄,沒事都要上門挑釁兩分。她對二皇兄沒什麼壞印象,也沒什麼好印象。
“元昭記住了。”
謝過二皇兄好意,殷元昭便迎來了大皇兄的挑釁:“三弟,為了在父皇面前邀寵你真是什麼苦活累活都搶着上。小心讓二弟那個病秧子說中了,到時候我們殷家又多一個病痨鬼。”
殷元許沒有走遠,将殷元祁的一番話一字不漏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沒腦子的東西,待我榮登寶座後,讓你也當個病痨鬼。
下朝沒多久,木文心就知道了殷元昭自請去治水患的事。
殷元昭還沒走出皇宮,就被木文心派人攔下,召去鸾鳳宮了。
她一進鸾鳳宮,木文心就差退了其餘人。
“你在逃避。”木文心一針見血。
殷元昭沒有否認,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木文心要被氣笑了:“你究竟在犟什麼?你是能逃過這一時,但是你能逃過這一世嗎?你現在風頭正盛,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一個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的皇子,即便再有能力,誰敢讓你當皇帝?”
“你父皇身體是一年不比一年,怕是也撐不了多久。現在隻是要你假結婚,做個幌子。這你都做不了,你當真想要那個皇位嗎?”
木文心怒斥了一通,停下來喝了口茶水。看着一言不發的女兒,心裡歎了口氣,放緩了語氣,繼續道:“母後明白,你是個心善的孩子。但大業當前,總要有人做出些犧牲。況且這不是母後逼迫的,是煙兒她自己同意的。既然她隻想着眼前事,你又何必糾結那麼多呢?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法了。要麼,你提出一個更好的辦法,要麼,乖乖娶你表妹。後續孩子的事母親再想辦法,要先把這關過了,才有機會想其他的。”
她撫了撫殷元昭的頭,繼續道:“這次你出去好好想想,母後希望,下次回京,你能給母後帶來你的答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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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宇下令,治水患之行一切從速。第二日,一行人就踏上了去禹南之路。
運的糧食過多,為了保證糧米安全,時知遠這次帶的兵都均勻的分布在送糧車旁,隊尾更是派了劉雲明副将做把守。殷元昭和時知遠二人則是在隊前開路,其餘幾個文官在落後他們一點的車上。
路途一片順利,連天氣都很好,一連幾日都是暖陽。
因為結親之事,殷元昭這幾日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雖說她平日裡沒什麼表情,但許是時知遠與她相處久了,還是能看出她眼中藏的郁結之氣。
隊頭的馬車裡就他們二人,時知遠便直接問了:“怎麼了?怎麼看你死氣沉沉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給我高興高興。”
殷元昭一反常态沒有回怼回去,滿臉苦惱之色:“母後讓我娶表妹。”
那日皇後帶着一個女子上三皇子府時,時知遠就隐隐有些預感,沒想到真讓他給猜中了。得到這個答案,心裡憋不住地直冒酸水。
憋住了自己沖天的酸氣,時知遠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不想娶?”
“你不懂。”其中緣由不足為外人道,殷元昭隻能敷衍道。
“你不說我怎麼能懂?你說來給我分析分析?”
時知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裡難受得不行,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上趕着當這個狗頭軍師。
“唉。”殷元昭歎了口氣,沒理他,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
中途找了個客棧歇腳打尖時,兩人之間滿滿的郁悶明顯到是個人就能看出來。怕觸了這兩個達官顯貴的黴頭,吃飯時衆人恨不得跟他們隔着幾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