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殷元昭他們發現蕭正誠的書房都被清了個幹淨,也隻能作罷。但她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便将玉簡留下了。
她有些遺憾,沒能找到證據一口氣扳倒殷元許,但也沒有辦法,夜裡收拾好東西,次日一行人便啟程回京。
救災帶上提刑司是為了在災後清算貪污之輩,但如今貪污的首要分子已經殒命,他也隻能将幾個小貪之人,例如林安、魏廚娘等人,按照律法處置了,将事情經過一一記錄下來,回京複命。
一行人離開禹南之時,禹南已經不像來時那樣風雨飄搖。災後安撫司也積極安撫災民重振信心,商鋪基本上都重新開業了,農民也買好種子翻地準備春耕。城裡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當然知道這次最大的功臣是誰,都聚集在城門口,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想往馬車上送。
殷元昭謝過了他們的好意,隻接了幾個孩童送的花束便催着馬車走了。馬車走了好一會兒,從車上回頭還是能看到城門口烏泱泱的人,揮着手送别。
殷元昭一時感慨萬千,隻覺得頭上一沉,擡頭看是時知遠将孩童編的花環戴在了她頭上,人還笑嘻嘻的。
她順手便想摘下來,但被時知遠伸手攔住了:“别摘,多好看啊。”
殷元昭白了他一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時知遠離她越來越近,眼神中滿是癡迷。
車子像是碾過了石子,颠簸了一下,一下晃得時知遠直接撲在了殷元昭的身上。兩人都是習武之輩,按理來說不會這麼輕易地被馬車颠簸得晃來晃去,這是有心還是無意實在是呼之欲出。
看着時知遠越來越近的面龐,殷元昭用手橫在了兩片唇之間:“時将軍,自重。”
時知遠睜開了眼睛,一片哀求之色:“昭昭,求你了。”
殷元昭有些愣神,不知道是因為“昭昭”二字,還是因為時知遠的懇求,她默許了身上人的動作。
時知遠終于能滿足心願一親芳澤,沒有淺嘗辄止,而是按着殷元昭的手腕吻得越發深-入,他的手掌沒忍住在身下人的腰側摩挲,卻被一把抓住。
感覺到肩上的推拒,時知遠直起身子,結束了這個吻。
一吻作畢,兩人都喘着粗氣,幸虧沒有旁人,否則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做了些情事。
兩人久久無言,殷元昭随便想了個話頭:“沒想到時将軍這麼會辦案子,沒考慮過去大理寺?”
時知遠笑了:“這次的案子不是全然我一個人辦成的,提刑司在裡面有不少功勞,給我提供了很多方向。我說過,我要做你最鋒利的一把刀,刀不好用怎麼行?”
他頓了頓,沒等殷元昭說話,又接着道:“你……你這次回去成親,她有沒有鐘情于你?”
時知遠糾結地看着殷元昭,道:“我總覺得我像極了破壞别人感情的外室……你成親之後,是不是就要疏離我了?”
“表妹不喜歡我,和我隻是各取所需,你别瞎想。”殷元昭道。
“你這麼好,肯定不少人都鐘情于你。想到這裡,我又高興,又嫉妒得發瘋。一想到有人能跟你做名正言順的夫妻,我就好嫉妒……我真的很卑劣,說好了不圖你什麼,但還是想做你身旁名正言順的那個人,若我是女子就好了。”
殷元昭聽了這番話,也不知道該回什麼好,靜靜地沒有出聲。
其實他們本來就可以名正言順,但是為了她的宏圖,她不能說。
她轉身抱住了時知遠,打斷了時知遠的喋喋不休。
時知遠伸手抱環抱住她,閉上眼睛搭在她的肩膀上,心中自嘲了一下:你實在太貪心了,又奢求愛,又奢求名分,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呢?
殷元昭摸了摸他的頭發,難得表述了她的情意:“表妹不愛我,我也不愛表妹,我愛的是你。”
在茅草屋的時候,隻有時知遠閑來無事就說着喜歡和愛,殷元昭沒有一次回應過,時知遠總是患得患失。如今猝不及防聽到了這麼一句話,雙手都激動得抱緊了。
殷元昭接着道:“若是我能登上皇位,我封你為後。”殷元昭有些猶豫,若是到時時知遠知道她是女子,還會這樣對她臣服嗎?
她手在時知遠背後握緊了拳頭,揉皺了他的衣服。心中暗道: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此生再也不會放手。你說過把自己的一切都給我,說出來的話可沒辦法收回了。
殷元昭的性子一向冷淡,除了皇位,從來沒有對什麼東西這麼志在必得。皇位是她要奪的,時知遠卻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自己送上門,那就别想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