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殷元昭都沒怎麼跟時知遠見過面。
婚期定得太急了,有太多東西要準備。雖然一些瑣事不需要她去操心,但是還是有一些要她親自去做的,比如為婚服選樣式。
婚服的尺寸這點倒是不用擔心,尚衣局那邊一直有皇室各個人的尺寸,就是款式上有些問題。
尚衣局的人拿了好些圖紙給他們挑選。
恰好挑選的時候,時知遠不請自來,對婚服上心得好似他自己成親似的。
他内心可要糾結死了,又想殷元昭驚-豔全場,又因為成親對象不是他忍不住心中酸溜溜。
殷長宇和木文心還請了木芷煙來三皇子府上一同選婚服樣式。
說來也好笑,這場婚禮的兩個主角确是此刻最不上心的兩個人了。兩人一下要從表“兄”妹變成夫妻,還有些尴尬。但又要裝得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坐在院子裡一個坐着秋千,一個推着秋千。
殷長宇看着他們倆在院子裡的互動,還十分欣慰地笑,對一旁認真挑選圖紙的時知遠調笑道:“元昭也真是的,他自己的婚服,自己都不上心,還沒你這個好兄弟上心。”
時知遠愣了一下,有些心虛道:“這……嗯……”
殷長宇見他結結巴巴的樣子,以為他是見了皇帝緊張,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不是朕在這讓你不自在了?現在不是上朝,别這麼緊繃着嘛。”
時知遠心虛極了,連忙道:“沒有沒有。”若是讓皇帝知道他拐了他兒子搞斷袖,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麼和顔悅色。
“行了。”殷長宇起身,整理了下擺,道:“朕回去處理奏折了,你們先挑選着,省的朕在這坐着你們施展不開。皇後陪朕回去批奏折?”
皇後放下了手上厚厚的一疊圖紙,和皇帝一起走了。
兩尊大佛不在,屋子裡的空氣都變得自在許多。
見父皇和母後走了,殷元昭和木芷煙也不裝了,兩個人回到屋子裡。
時知遠感覺殷元昭到他的身旁,冷哼一聲:“你倆真是琴瑟和鳴,倒顯得我像個電燈泡了。”
木芷煙怔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無助地看向自己的“表哥”。
殷元昭聞言,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時知遠的肩膀,示意他收斂點。轉頭對着表妹道:“你别理他,他開玩笑呢。”
木芷煙不知道時知遠知道他們假結婚的事,還貼在殷元昭旁作一副溫柔小意道:“好。”
時知遠都要氣瘋了,他好恨自己為什麼上趕着找罪受。
殷元昭拿起桌上的一堆圖紙随便翻了翻,感覺每一副好像都差不多,遞給木芷煙道:“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芷煙無所謂的,表哥選就好。”
劉雲明也來串門了,殷元昭當時給門衛交代過,幾個熟識的人來都不用通報。
他進門時正好聽到這句,接話道:“怎麼能無所謂啊?成親這可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怎麼能随便?”
時知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做個啞巴不會死。”
劉雲明上前重重拍了下時知遠的背,道:“你小子近來火氣是越來越大了,元昭,讓廚房給他煮點下火茶去去火。”
說着從桌上拿了一張圖驚喜道:“哇!這個好看,元昭,聽我的,選這個!”
隻見圖上男女上半身都紋着一朵巨大的牡丹,時知遠湊過來一看,瞬間被土到了:“你是來攪局的吧,喜歡自己成親時留着穿。人家成親你湊什麼熱鬧?”
“你還說我?你自個不也在這湊熱鬧。”
聽着他們兩個拌嘴,殷元昭也忍不住笑了。她帶着笑意跟一旁的表妹說道:“畢竟是婚禮,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你嫁不了喜歡的人,好歹選一套喜歡的婚服。”
劉雲明雖然在和時知遠拌嘴,但耳朵還挺尖。殷元昭已經壓低了嗓子,但還是讓他聽見了。他奇怪問道:“什麼嫁不了喜歡的人?芷煙妹妹不喜歡元昭嗎?”
整個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殷元昭慶幸先前沒讓下人來伺-候,現在屋子裡隻有一個小六子,小六子也不是個愛四處傳話的人,否則這話一傳出去,可能就有人心底生疑了。
木芷煙輕聲道:“喜歡的,表哥這麼好,怎麼會不喜歡。”這句話幾分真幾分假,連她自己都聽不出來。
劉雲明懵道:“那元昭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殷元昭不動聲色道:“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嫁給喜歡的人更要選一套喜歡的婚服。”
“是嗎?”她這麼說了,劉雲明也沒懷疑,以為真是自己聽錯了。
時知遠有些不虞,但還是道:“你這耳朵真是越來越壞了,以後還怎麼打仗。”
“打仗和耳朵有什麼關系?老子武功可厲害得很,有本事單挑。”
“手下敗将别叫嚷了,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時知遠幾句話将話引開,卻沒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小六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