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屋子裡一片寂靜,木文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旁邊的時知遠和傅離相互敵視。最後還是殷元昭打破了寂靜。
“g……傅離,你不是道士嗎?能不能算出昨夜是誰想要謀害你?方才知遠說衙門的人沒查出來。”
木文心聽到這裡,激動道:“謀害?昨日-你們遇襲了?怎的沒人知會我?”
殷元昭安撫道:“母後,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說到正事,傅離也恢複了正經,道:“算不出,醫者不自醫,卦者不自卦。是以先前為你算卦時五歲前的事迹都算不出,因為五歲前……”說到這裡,傅離看了一眼時知遠,不說話了,像是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外人似的。
時知遠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奇怪,殷元昭怎麼一-夜過去反而變得迷信了,他不是一向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嗎?
“那若是有血呢?能找出那人嗎?”殷元昭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不能算出具體是誰,隻有個籠統的範疇。”
“那也行,總比現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好。”殷元昭說着,派人将昨日換下的廢衣找來。
染了血迹的衣服不好洗,昨日殷元昭的衣裳幾乎都被血染透了,按理來說丫鬟要将衣服拿去燒了。但所幸日頭尚早,丫鬟還沒來得及燒,這才得以保存。
木文心見丫鬟手上的衣裳被血浸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兩眼一昏黑,險些站不穩。她知曉自己的女兒處境守過邊疆打過仗,但也僅僅是耳聞,且最後女兒都全須全尾回來了,是以她全然沒有概念。今天親眼所見這大片大片的血迹,讓她不免心悸。
這麼多的血,有多少是我女兒的,有多少是别人的?
“天哪……這麼多血。這……昭兒,你有沒有傷到?”木文心被殷元昭攙扶着站穩,淚眼婆娑地看着女兒,雙手在女兒身上翻找有沒有傷痕。
殷元昭一把抓住自己母親的手,道:“母後放心,我沒事,這些血都是刺客的。”說着,言語間悄悄為時知遠邀功道:“知遠昨日為了救我們,受了些傷。”
時知遠對上木皇後的眸子,完全一副見長輩的樣子,平常能言善道的樣子都沒有了,隻會呆呆道:“沒有沒有,沒什麼傷,我沒事。”
即便傅離再瞧時知遠不順眼,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有幾分武藝。
一陣噓寒問暖後,終于開始了正題。
傅離用剪子剪下了衣服上血迹最濃的一塊,将其浸入水中。血已經凝固在布料上了,但傅離揉-搓了幾下,血色就滲入水中。不一會兒,盆裡的水就已經被染紅了。
傅離從懷中掏了張符紙,用手指沾了血水,在紙上一陣狂書。随着最後一筆落下,傅離口中默念咒語,已經畫好的符無風而立,伴随着傅離一個“燃”字,從符紙下方無端生出的一團火将整張符紙燃燒殆盡,紙灰在桌上排列出好幾段字,仔細一看,赫然是人的生辰八字。
殷元昭、時知遠和木文心哪裡見過這種本事?眼前的一切都颠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以前不是沒見過道士,不過也許多是江湖騙子,全是嘴上糊弄人,也沒見他們露過這一手。若不是他們知道眼前的人是個正兒八經的道士,都要懷疑他是變戲法的了。
實在神奇!
傅離對着灰燼拼成的生辰八字念念有詞,又掐指算了算,道:“他們都來自一個共同的主人,是宮中人,地位不低,是年齡四十至五十歲的女子……再多的我也看不出來了。”
“聽你的描述,多半是後妃了。”殷元昭想到了什麼:“那日-你我禦花園偶遇,你是因何緣由進宮?”
“是玉貴妃召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