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門口,護衛遠遠地看見她回來了,便趕忙跟裡面的人大喊:“三皇子回來了!”
她原以為是來迎接她的,沒成想小六子幾人從府中急匆匆地跑出來,臉上還滿是淚水。
殷元昭見狀,翻身下馬,問道:“怎麼了?”
小六子哭得梨花帶雨的,險些撲在殷元昭的懷裡,好在他還未昏頭,立在殷元昭面前哭哭啼啼地說了半天都湊不成一句話。
木芷煙遲了小六子幾步,面上也是一片郁色。她比小六子口齒清晰些,也許是事情過了陣子,她看起來要鎮定得多。讓殷元昭先進府裡再說,别讓外人看了笑話。
殷元昭皺起了眉,進了府見傅離不在,心裡略感不妙。
木芷煙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便将事情說了。
——陛下不知哪得的消息,說皇後與人私通,還将人藏在三皇子府上。
那人便是傅離。
殷元昭聞言,杯子險些沒拿住摔在地上,震驚地擡頭看向木芷煙。
這事實在是荒謬!
木芷煙接着道:“那日母後帶了些糕點與傅公子對弈,陛下帶着劉公公氣沖沖地來把他們倆拿了回去。我在一旁解釋但陛下就是不信。如今傅公子被陛下關到了天牢,母後被罰了三個月的緊閉。夫君若是再遲些,恐怕就見不到傅公子最後一面了!”
殷元昭聞言,水都來不及咽下,又急匆匆地入宮去了。
殷長宇還在禦書房看奏折,旁邊卻站着玉貴妃在為他磨墨。
殷元昭讓人去通報,殷長宇見她去而複返也不奇怪,揮手讓玉貴妃退下,讓殷元昭進來。
殷元昭草草給玉貴妃行了禮後,急匆匆地便入殿了,不複她一貫的沉穩。
殷長宇猜到她是為何而來,頭也沒擡,道:“若你是為了你母後來,便可以回去了。”
殷元昭急了:“父皇!”
殷長宇看她是不會輕易作罷,讓侍奉的下人都關上房門下去了。
待閑雜人等都退下後,他才不耐煩道:“你是不是也是來跟我說是什麼誤會?你不必再費口舌,同樣的話芷煙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不想遷怒你,但你若是再說下去,我便很難不遷怒你了。”
殷元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了幾個來回,勉強沒那麼慌亂了,她才出聲道:“父皇,我不是來為母親辯解的,我隻是想問是誰說的母親與人私通?”
“怎麼?想報複?”殷長宇聲音冷冽,沒了方才的慈愛。
“不,兒臣隻是覺得事情沒弄清楚,何必這麼快下定論。”
“呵。”殷長宇冷笑一聲:“還有哪裡不清楚的?”
“您是捉奸在床的嗎?”
殷長宇氣惱地想要反駁,卻啞口無言。
“抓人要有證據,難不成就說兩句話,關系密切些就認定他們有關系嗎?您就這麼想把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扣?”殷元昭一改從前對殷長宇的溫和,句句咄咄逼人。
殷長宇被他這麼一噎,也冷靜下來,回想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發覺了自己的武斷。
殷元昭見他沒那麼氣沖沖了,緩和了語氣,繼續道:“您太在意母後了,有時候關心則亂。若是信得過兒臣,莫不将前因後果與兒臣細說,兒臣幫您參謀參謀,看看究竟是母後背叛了您還是有心之人陷害母後。”
殷長宇也不想平白無故多了頂綠帽子,相較先前的氣憤還多了些疑慮。這才将前因後果慢慢道來。
先前玉貴妃時不時給殷長宇吹耳旁風,說殷元昭府上多了個年輕俊朗的江湖客,他當時隻道是殷元昭學人玩男人,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京城豪貴,玩個男人實在算不上多大的事。雖然殷元昭平常身邊也沒什麼莺莺燕燕的,殷長宇開始還怕她也像殷元祁那樣沉溺于聲色犬馬,但看她朝堂之上還如往常那般賢德,便更不放在心上了。
但就在殷元昭前往曲陽後,勤貴人侍寝時,無意間說漏看見皇後總差人送一些吃食玩物去三皇子府,還時不時上三皇子府,一待就是半日,還說有三皇子府的下人看見皇後娘娘和一個男子不清不楚的。
殷長宇開始還沒想到是傅離,隻道是有人亂傳。衆所周知木芷煙是皇後的侄女,她時常找侄女談些家常有何稀奇。
不過話雖如此,殷長宇心裡還是種下了懷疑的種子,直到那一天他去找皇後,皇後卻沒在宮中,一問下人,道是去尋木芷煙話家常。
殷長宇一算,先前殷元昭在的時候,沒見木文心三天兩頭地往宮外跑,他的疑心便越來越重。也就是那天,他直接去了三皇子府抓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