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昭讓方玉華裝作無事發生回到殷元許身邊做她的内應,自己也快馬加鞭趕往京城。
方玉華投誠後便再沒派殺手來殺過她了,回去時反倒要比來時快上許多。
殷元昭抵達京城後來不及回府安頓,帶着一兜子的證據馬不停蹄便進了宮拜見殷長宇。
殷長宇見她這麼快回來也有些意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淩城沒什麼事吧?手上拿着什麼?”
殷元昭将東西放到桌上:“貪墨案的罪魁禍首,我查出來了。”
殷長宇皺眉:“這事我讓你皇兄去查了,你怎能越俎代庖?”殷長宇有些不舒服,他還沒死呢,自己的兒子就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了。
“父皇不如看過再說?”
話已至此,殷長宇也隻好壓下氣性,從一堆書信中将唯一一本冊子翻開。他越看臉色越不對:“這是什麼?”
殷元昭道:“蕭正誠的貪腐清冊。”
殷長宇不是傻子,看到這東西他就知道殷元許交上來的那些東西多半都是粉飾過後的。
草草翻了幾下冊子他已經氣得頭頂生煙,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以為的老實本分的孩子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貪了這麼多錢。
他本來還抱着幾絲希望打開了書信,在看信前他還妄圖安慰自己,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是殷元許太笨了沒能将東西找出來才會少報,但書信的内容徹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兒子的筆迹和口吻,這信上的筆迹那麼熟悉,内容卻那麼陌生。
這信上的一字一句簡直就是在往他的臉上打耳光。
殷長宇怒不可遏:“來人,現在去将殷元許抓來,朕要見他!”
殷元昭道:“父皇先别急,不如先聽我将事情本末說完再興師問罪,也省了給皇兄機會詭辯。”
殷元昭将自禹南起這一路的坎坷都全盤托出。
殷長宇更是氣惱,聽聞殷元昭當時疫病始末,甚至多了幾分後怕。
他差點就再一次失去昭兒了。
殷長宇環抱着殷元昭,雖然他比殷元昭高些,但略微佝偻的脊背和病弱的身軀讓他看上去比殷元昭還要瘦小幾分,他後知後覺地發現,眼前的孩子早已比他高大強壯了。
他擺出父親的姿态,拍了拍殷元昭的背,道:“是父皇眼拙,才讓你受委屈了。别怕,父皇一定給你讨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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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許坐在書房了,看着手中的信,臉色沉得能滴出墨來。
方玉華一回到玉華樓,便聽見望月來報,說二皇子有急事想找她。
方玉華用無名指按了按跳動不安的眼皮,莫名有些不妙的預感。
等她到殷元許府上時,門衛卻告訴她殷元許入宮面聖了,讓她在偏廳稍作等候。
方玉華松了口氣,道:“罷了,我還是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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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許本來不知道父皇為何這麼急着召見他,但一看到桌上那一堆書信和一旁冷眼看着他的殷元昭,心中咯噔了一下。
果然,殷長宇拿了本冊子甩到殷元許的身上:“混賬東西,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殷元許撿起冊子,翻了幾頁後面色一變,臉色難看地死盯着殷元昭。
怎麼可能?殷元昭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還敢瞪你弟弟?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殷長宇扶着桌角,怒不可遏,氣得大喘氣,一副随時昏厥過去的樣子。
殷元昭忙上前扶住,遞了茶杯給他,手還在背上幫他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