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早就想這麼做了,想讓虞泠流血,想吻去她的血珠,想舔舐她的傷口。
但他怕吓到她,所以一直忍耐着。
但現在不用了,他不在乎虞泠是否愛他了。
無論虞泠是什麼反應,他都會繼續下去。
他喜歡這樣,現在,要以他的喜好為先。
他看見虞泠神色緊繃,眉頭緊皺,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用枕頭悶住了頭。
虞泠在裝鴕鳥。
他被逗笑了。
再次俯下身緊貼着虞泠的背,李一輕笑着應道:“再來一次。”
她好可愛。
好像恢複了點以前的生氣。
身體好些後,虞泠也試過逃跑,但每次都會被李一抓回來,每次被他抓回來,就會被關小黑屋。
第一次跑關一天,第二次跑關兩天……
在小黑屋的日子太痛苦了,她逃跑的心思好像已經被恐懼磨盡,已經很久沒有逃跑的舉動了。
虞泠還發現李一有自殘的癖好,壓力大他就喜歡自殘,特别是最近數心計劃着要正式上線,公司事情多,壓力大,他的一胳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一開始她還會上前安慰他,現在她會裝看不見,等她湊上去,李一就會換個方式宣洩壓力。
她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虞泠躲在小角落擺弄水晶花瓶裡的洋桔梗,她抽出一根,開始揪花瓣。
她上一次被關小黑屋是什麼時候?
她的記憶力變得很差,老是丢三落四的,記不清日期,以前的記憶也變得模糊。
好像是半年前吧,她最近表現很好,沒有再試過逃跑,他已經很久沒有懲罰她了。
虞泠捏着花發呆,她已經被李一關了兩年了,新的夏天又結束了。
她已經開始習慣待在李一身邊,甚至認命地想着,就這樣和李一過下去吧,直到李一厭煩她。
等到那時候,她說不定就能離開。
也有可能會被他直接殺掉。
丢掉徹底秃掉的洋桔梗,虞泠又躺回床上。
好無聊。
但她也不知道能幹什麼,家裡的書她翻了好幾遍,正在等李一買一批新的給她。
“李一,出去玩。”
虞泠挪動到床的另一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這幾天虞泠天天提這個要求,李一上藥的動作不停,他貼上紗布,再次拒絕了虞泠的要求:
“不行。”
虞泠:“哦。”
她也不強求,去床頭玩棉花娃娃。她被關在家裡沒有電子産品,隻能看書和玩娃娃。
“我想給它多買幾件衣服。”
李一側過頭看了眼那個娃娃,突然對這個曾經日日夜夜陪着他的娃娃感到厭煩。
他是個蠢貨,才會親手做了那個娃娃,寄希于此獲得愛情。
“把那個扔了,我給你買個新的。”
虞泠抱緊它,警惕地盯着李一:“不要!我喜歡它!”
她把娃娃藏進被窩裡,緊張兮兮地回頭提防他,一副護崽的老母雞模樣。
李一心煩意亂,在她眼裡,連個破娃娃都比他重要嗎?
“……把它給我,我帶你出去玩。”
他說。
“……不要。”
一天的快樂還是長久的依靠,哪個更重要她分的清。
李一握緊手,剛上好藥的傷口崩開,染紅了純白的紗布。
他讓自己冷靜一點,結果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以為自己不在乎了,但恥辱還有他不願承認的嫉妒,還是像荊棘一樣死死紮進他的心髒。
他掀開被子去搶,虞泠也不放手,她一口咬在李一受傷的手臂上,混着傷藥的血腥味沖得她開始幹嘔。
“給我。”
娃娃從手中滑落半截,虞泠不死心,手指用力到娃娃胸口的布料都有些變形。
這是她的!
嗤啦——
布料不堪重負地撕裂,娃娃肚子的東西掉了一床,一股濃郁的香味蔓延開,混雜着幾分腥氣。
虞泠脫力地坐下,她愣住了。
棉花娃娃裡不僅有棉花,還有香料,被揉碎的幹花,和兩顆小拇指大的藍血石。
她還看見兩撮綁在一起頭發,一小罐指甲,以及,一根被系成蝴蝶結的深褐色布條。
還有一張褶皺的字條,虞泠勉強辨認出一個“泠”字還有幾個數字。
上面寫了什麼不言而喻,是她的姓名和出生日期。
“李一……你這個瘋子。”
虞泠再次崩潰,她捂着臉,泣不成聲。
她當初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她為什麼要喜歡上他?
她為什麼在他謀殺她的時候,不報警把他抓起來?
她要是早點遠離他,也不用受這麼多罪……
她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她是不是上輩子把他殺了挫骨揚灰了?
為什麼要喜歡她?
為什麼要囚禁她?
為什麼要折磨她?
殺了她吧,殺了她吧,殺了她吧……
她不如死了算了!
晚上李一給她做了曲奇、布丁和小蛋糕賠罪,虞泠決定先不死了。
活着總歸比死了好。
“明天要吃螃蟹。”
李一看着虞泠頭頂的發旋,應了聲:“嗯。”
虞泠撲到他懷裡,像是對下午的争執沒有絲毫芥蒂,滿眼都是他地擁抱他:
“李一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