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眼皮子底下,居然有當街搶劫靈石之事?
姜藏煙很是不可思議。
而這搶靈石之人,被制住之後,竟差點毒發身亡,更是透着詭異。
“你有仇家麼?”
李星懸一手拽着半死不活被抑毒丹暫時搶回一條命的小賊,一邊認真看着姜藏煙。
“沒有。”
姜藏煙搖了搖頭。
她常年蹲在藥宗,很難與人結仇。
不,其實算起來,也有……
姜藏煙的思緒忽地一頓,身體下意識緊繃,卻又在下一瞬放松。
但那些人早就死光了。
思忖了一瞬,她拿出枚靈針,在那滴紫紅色的血漬上空虛虛一劃,血珠倏地離地而起,搖搖晃晃墜在針尖,“待我試試能不能從這毒裡查到些什麼。”
“你要怎麼查?”
李星懸對她這一手很是有興趣,湊過頭來看。
“每一種藥草,生長的區域環境、年份和被處理的手段不一樣,哪怕用同一種配方,最後制成的毒藥都有所差異。”
姜藏煙慢吞吞把那枚滾着血珠的靈針收納好,“而這些信息,也可以反推出煉制之人的大緻修為、擅長處理的藥材類型和慣常活動範圍等。甚至運氣好些,可以直接通過比較特殊的藥草追查到制毒人或幫他收集的人的行蹤。”
“那你等查到了,我幫你砍人。”
李星懸很是義氣地表示。
“李師弟,你要砍誰?”
冷冽的聲音,如刀鋒淩空擦過兩人耳畔。
李星懸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可下一瞬,便有一道劍影出現在他頭頂,朝着他的腦門砸下。少年一個轉身,閃現到了數步之外,還沒忘拎上那半死不活的小賊。
劍影在空中潰散,重聚回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中。
“一月未見,身法長進不少。”
穿着不帶任何花紋的玄色劍袍的女子,拎着柄闊劍,緩步而來。
“仙長,就是他們打砸了我的攤!”
幾個攤位被掀翻的水市老闆瞅着女子腰間那枚奪目的血紅色身份玉牌,立即氣勢洶洶圍了上來。
“我來付錢,我來付錢。”
沈知還護着幾條靈非魚匆匆趕上前,“沒說不賠啊,怎麼就報了仙刑司。”
“付什麼錢?”
姜藏煙終于找着機會,一指被拎着的小賊,“不應當讓他來付嗎?若非他搶我的靈石,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混亂。”
“有道理啊。”
沈知還掏靈石的動作一頓。
姜藏煙則莫名感覺腦後一熱。
她微微側頭,見李星懸正灼灼盯着自己,那目光熱切明亮得好似看着一大塊上品的靈石。
這人…莫不是被這麼坑過不少靈石?
姜藏煙頓生狐疑。
“咦,你是禹陽藥宗的姜師妹吧?”
提劍女子忽然道。
“…謝師姐?”
姜藏煙這才顧上打量來人,頓時有些意外。
謝紅玉,劍閣大弟子,曾以各種姿勢被擡進禹陽藥宗無數次。
同時,也讓姜藏煙見了無數次劍閣閣主。
就是見着的場面有些不太适合劍閣弟子知曉。因為每一次,他都在抱着師尊的小腿不放,用各種話術試圖把已降至三成的診療費變成賒賬。
沒辦法,作為五宗中單體武力值最強也最好戰的宗門,劍閣弟子不是在重傷的路上,就是在重傷治療的路上。以至于禹陽藥宗一度走哪都看見受傷劍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劍閣分閣。而她也在這群劍修身上,熟練掌握了諸如斷肢重接術,丹田縫合術,靈台拼接術等領先修真界其他宗門醫修上千年的治療秘技。
至于治好他們的診療費,用劍閣閣主的話來說,就是把整個劍閣賣給禹陽藥宗都不夠付的,不如幹脆連人一起直接抵押過來吧!
當然,這一提議被師尊以他就是想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白嫖為由毫不留情拒絕了。
大抵是有這麼層債主關系,這群慣常以脾氣暴躁,行為暴力著稱的修真界人修一霸見着禹陽藥宗的人,總是分外和藹可親。
就譬如這會兒,穿着仙盟仙刑司制服,看起來肅穆冷酷的謝紅玉瞬間笑若春水,親切地道,“姜師妹也來書院交流了?來,交換個通訊靈符罷,若我這不成器的師弟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和我說,我來教訓他!”
“大師姐!”
李星懸抗議道,“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
“你别說話!”
謝紅玉冷笑一聲,“昨日師尊讓你順便把白家家主要的那株靈藥捎帶來,你捎帶去哪了?”
“白家靈植島啊。”
李星懸很是理直氣壯,“靈藥不就應該帶去靈植島嗎?”
“你那是帶去的?你那是剛好掉……”
“好了好了,師姐你快把這個人帶回去好好審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