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書院都在仙盟的監控下。”
謝紅玉很是不理解,“能出什麼事?”
“你不懂。”
萬一有魔修喬裝混進來試圖綁幾個宗門天驕時剛好被選中了呢?萬一借書時和誰起了沖突,被約上擂台呢?再萬一被沈知還連累,刺殺時刺錯人了呢?
少年帶着自己從聚衆鬥毆發展到白玉京遭遇魔修突襲,書院就地沉沒的腦補,把自己裹在劍氣裡,轟轟烈烈地卷過了仙盟駐地。
路過的一個側廳裡,傳來聲輕笑,“今年的新弟子真有意思。”
仙盟盟主孟甯則穿着和仙刑司制服如出一轍的肅穆黑衣,聞言看向發出笑聲的女子。
那女子面前正浮着一個巨大的水鏡,鏡子裡,赫然是那隻被靈符埋了的夔牛。
“你為什麼要把夔牛放進觀鲲台?”
看見這夔牛,孟甯則就覺着自己的額角突突跳着疼。
被劍閣閣主抵押來的劍修們戰力高強,破壞力也同樣高強,竟讓仙刑司出現了預算不夠用的情況,以至于被砍壞的門隻好讓這些劍修自己修。這很讓她擔憂門沒修好,仙盟駐地就先塌了。
至于應當為她分擔書院工作的副院長,不僅人不在書院,還在緻力于給剛入院的弟子們使絆子。
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我隻是給他們安排了一點增進感情的小試煉而已。”
觀看水鏡的女子笑盈盈道,“面對強敵,攜手作戰,在無數次失敗後終于成功,多麼勵志又鼓舞人心?合該聚在一起慶賀一下。一來二去的,這不都熟悉了嗎?”
“隻是……”
女子忽又笑意微斂。
她的小葵花性情溫和,并不會主動傷人,方才的暴走非常不對勁。可她一直盯着水鏡,并未見着小葵花被人暗算,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孟甯則沒注意女子的欲言又止,視線從水鏡左上角掃過,微微歎息,“恐怕效果并沒有你想的好。”
被她注視的地方,正是連通隔壁修習島的水廊。而上面,站着有些劍拔弩張的五個少年修士。
“那邊的是誰?”
同一時間,姜藏煙的目光也從水廊上掃過。
她在煉丹時其實就察覺到那裡投過來的視線,直到現在夔牛被解決,才有閑暇回望。
當她的視線和更靠近修習島那一側的兩人對上時,抱着墨尺的嚴肅少女牽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略顯詭異的僵硬笑容。
“…咳,那是玄樞山的魏師姐。”
沈知還忙道,“她煉制仙傀時出了岔子,笑不出來,其實沒惡意。”
姜藏煙:“……”
她真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岔子能讓人笑不出來,這真是很值得研究的病例。
“至于那邊的三個人,全是玉清宗的。這兩宗不和,所以應還有一名不在這裡的玄樞山弟子。”
“三個?還有?”
江挽在旁插話,“五宗不是隻有一個名額嗎?”
“說是隻有一個名額,想拿到更多的,也有很多辦法。”
沈知還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嘲諷,“就比如魏師姐旁邊這 ‘人’,其實是一個仙傀,既不占玄樞山弟子的名額,又可以當成一名金丹期的戰力使用。再比如将弟子登記在附屬宗門,就可以用對方宗門弟子的名義去搶奪其餘名額。”
“…總感覺有些不要臉。”
江挽評價。
話音剛落,飯堂入口就傳來一聲大笑,“這是趙兄你不在,不然這夔牛啊,早就被解決了。”
姜藏煙暗道,這個更不要臉。
這夔牛确實隻有金丹修為,但一身青皮硬若铠甲,同階中也就隻有劍修有那麼點機會獨自一人破開它的防禦。她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言不慚。
擡眸望去的時候,被幾個人簇擁在中間的華服少年也正好朝着他們這邊看來。
“那是趙家的趙明澄。”
沈知還熟練介紹。
趙明澄面色驟黑,看起來非常不高興,更是完全轉過身來,似是想找他們。
“你們有仇?”
姜藏煙挑了挑眉。
趙家亦是六族之一。據她所知,因雲澤資源的分配問題,六族間常有摩擦。甚至姜藏煙曾在藥宗看見沒了雙腿的趙家供奉和沒了胳膊的奚家長老以頭互毆,可謂是相當身殘志堅,仇深似海。
起初,虛白書院的交流,除了想讓修真界更多的年輕弟子有機會學到精妙高深的修行知識外,亦有促進各勢力團結的意思。
而現在,書院創建時的兩個願景,看起來都很難達到了。
“沒吧?”
沈知還也有些莫名地看着臉黑的少年,“我離開家的那一天,我們沈家和趙家還挺如膠似漆的。”
“你們氏族之間的情誼,已是按照天數來算的了嗎?”
姜藏煙忍不住吐槽。
“…我覺着,可能是沖我來的。”
江挽忽然在旁插話。
姜藏煙更不可思議了,“你怎麼會和他有仇?”
“我看他有些眼熟。”
江挽有些苦惱,“好像是在青州英傑賽上揍過的人。”
英傑賽,便是搶奪其餘三百入院名額的選拔賽了,會按地區進行不同的賽區劃分。江挽的師門和禹陽藥宗相鄰,均屬于青州地界。
“我就說他那天穿的道袍怎麼那麼華麗,一點都不像我們這種小宗小門能拿出來的。”
江挽搖頭歎惋,“誰知道你們這些世家大宗這麼多彎彎道道。”
姜藏煙總覺得,那位趙大少爺似乎更不高興了。
但他剛朝他們走來沒兩步路,就詭異地轉身,招呼左右,“走了走了,我們去浮波台吃。”
“怎麼就走了?你們世家子弟,都是變臉這麼快的嗎?”
江挽詫異道。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