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齊楓玥也自覺羞愧地低下了頭。
辛芷仔細地看了看這張其貌不揚的黃草紙,随後慎重地将它折好,塞進衣襟。
随後道:“走吧,去報官。”
“辛姑娘,好久不見。上回多有怠慢,還請不要放在心上。”陳推官臉上帶着和善的笑,沖着辛芷微微拱手。
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面前這位普通人家姑娘,當真與那聞家聞三公子走得極近。不僅如此,辛芷自己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已經到了陳推官單單面對她,需要好好掂量掂量的程度。
“陳推官,今日又要麻煩你了。”辛芷也回禮道。
“不麻煩,不麻煩,”陳推官擺了擺手,坐正身姿,“說說吧,什麼事情?”
辛芷颔首,從衣襟裡取出齊楓玥的那一張黃草紙。她要了一碗清水,随後輕輕地打開草紙,将那折痕縫隙中所殘留的點滴結晶,全部都倒入水中。
“不知這裡可有用于驗毒的銀針?”辛芷擡頭問道。
陳推官趕忙揮手讓下人去拿,自己則是眉頭緊擰。一旦涉及到毒,那整個事件的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若是毒藥播散在百姓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辛芷接過遞來的銀針,沒有猶豫,直直地将銀針插入水中。不過幾息,銀針迅速變黑。
“真的變黑了!”
“這什麼毒,毒性這麼烈。”
一旁負責記錄的陳推官的手下都竊竊私語。
辛芷正色朗聲:“修遠書院司徒元,以投毒方式殘害農場奶牛,導緻其所産牛奶緻人腹瀉腹痛,并嫁禍給農場員工齊楓玥。”
一言震驚四座。
“司徒元是誰啊?”
“從哪裡來的毒?”
“去傳司徒元過來。”陳推官厲聲道,壓下堂中的吵鬧聲。
司徒元是和李曉霜一起過來的。他面色僵硬,強裝着鎮定。
“司徒元,”陳推官沉聲開口,“現辛芷指控你投毒于農場奶牛,你有什麼要說的?”
司徒元不知道辛芷是誰,順着陳推官的目光看去。齊楓玥躲在辛芷的斜後方,和司徒元對視了個正着。
司徒元眼神暗了暗。
齊楓玥第一次見他如陰鸷冷淡的神色,瑟縮着往辛芷身後躲了躲。
辛芷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側過頭來看向司徒元,眼神一片清明。
司徒元眉頭皺了皺。
陳推官見人半天不答話,又問了一遍:“司徒元,你的證詞是什麼?”
隻見司徒元突然雙膝跪倒在地上,拳頭錘着地面,大聲喊冤:“啟禀陳推官,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齊楓玥騷擾我多日,多次偷竊我的書法字迹,她早在我面前表示過,這近幾個月農場勞活增多,對東家不滿意地很,定是為了報複,才偷了我的草紙,給那農場奶牛下毒。”
“你胡說,明明是你那日去農場找我的。”齊楓玥被氣得全身發抖,她不明白,為什麼昔日熟悉的人,可以頃刻間變成這副模樣。
随後又趕忙望向李曉霜,顫着聲音搖頭:“霜姐,我不是,我沒有這樣說過。”
司徒元對齊楓玥的反駁孰若無睹,繼續道:“那日我本是想主動同你徹底講清,好讓你不再執念于我,也不要在來書院偷竊我的字畫,誰知你說要以我之字迹作為留戀,我還當真以為你都放下了,沒想到你心腸歹毒至此。”
“你不要血口噴人,楓玥不是這樣的人。”李曉霜聽得直皺眉頭,上前一步擋住司徒元看向齊楓玥的視線。
“陳推官,我是農場的管事人,齊楓玥一向是老實本分的,絕不是這歹人口中說的那樣。”李曉霜看向陳推官,十分焦急。
陳推官一時沒有說話,司徒元翻供翻得太快,讓他也有些懷疑辛芷言語的真實性。
辛芷見局面陷入僵持,于是開口道:
“不如司徒公子和我們聊聊,你與楓玥,是如何相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