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故不是說喜歡他原來的樣子?
這就如齊故所願。
“怕。”宣容難能搭理南澤一回。
南澤料想宣容是怕的,頭回見到宣容的時候,宣容被陛下訓斥時眼裡委屈隐忍的樣子,南澤捕捉地一清二楚。
就在南澤還想說些什麼讓宣容放了自己的時候。
宣容一步步打破南澤的希望,起唇道:“怕什麼?”
鞭子抽上身的時候,南澤才醒悟宣容是在耍自己!
禁軍的手勁大,鞭鞭見血,南澤這等瘦弱少年挨不到十下就暈了過去。
宣容被南澤的血污了眼,支撐在椅邊的手捏了捏眉心。
在聽到禁軍的請示後,宣容側臉看向問話的禁軍。
沒有任何下達任何指示,僅這個眼神就讓禁軍明白該怎麼做。
一桶井水潑在南澤身上。
見南澤不肯醒,又是一桶涼水潑下來。
這夏日天氣悶熱,禁軍這等幫南澤“去暑氣”的做法,真就見了效。
“咳咳......”南澤狼狽不堪,伏在地上不斷作咳。
半夢半醒間,又是一鞭落下,幫南澤徹底提了神。
南澤蜷曲着身子,人不斷泛着哆嗦。
就在南澤以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時,聽到了宣容喊停手的聲音。
宣容道:“等等。”
底下的禁軍随之收了鞭。
熬過這一遭的南澤看向宣容的眼神裡充滿了挑釁,就像是在嘲諷宣容不敢觸怒陛下真把自己打死。
宣容視若無睹,而是眺望他處。
南澤當是陛下駕臨順着宣容的目光望去,殿門口沒有他念着的陛下,隻有他的貼身内侍思華。
蹑手蹑腳偷偷去找陛下搭救的思華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思華一陣寒栗,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座上帝後。
宣容朝思華勾了勾手,像招呼貓兒狗兒般召喚着思華。
幾乎是一路爬過來的,思華跪伏在宣容腳畔不敢擡頭,“殿下開恩,殿下開恩!”
宣容再次躬身,一手抓着思華起伏的胳膊,與其說是扶起,倒不如說是拎起。
思華站着,宣容坐着,宣容隻好仰頭看向思華。
哪料思華膽小,不小心對視上宣容一眼就吓破了膽再次跪了下去。
宣容也不想吓壞小孩子,發了善心不為難思華,就讓思華這麼跪着了。
像唠家常般,宣容朝思華開口道:“思管事這是要去哪?”
“奴......”說實話會死不說實話也是欺君大罪,思華支支吾吾半天,繞來繞去還是那句,“殿下開恩,奴知錯了!”
“何錯之有?”宣容實在想不明白思華錯哪。
思華吓地神志不清,反複念叨着,“殿下開恩......”
宣容耐着性子聽了數百遍思華求饒,聽到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隻會這一句話?”宣容好奇道。
磕頭磕到模糊的思華聞聲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位般定在那一動不動。
宣容替思華認真思量了翻,“那要這舌頭有什麼用?”
雖說救主是出于做内侍的本職,但人性本就是自私的,為了救主子丢了自己的舌頭,那是一輩子的噩夢。
思華悔不當初,“殿下,殿下奴知道錯了,不該......”
宣容打斷道:“不該去給陛下通風報信?”
宣容這話看似問的是思華,實則是說給南澤聽的。
思華咬了咬唇,認下帝後所說他日後在瓊安樓絕無好日子過,可若不認他的舌頭就保不住。
就在思華左右為難之際,宣容出乎衆人意料不責反誇道:“千金易得忠仆難覓,若不成全你,倒顯得本殿不近人情。”
底下緩過一口氣的南澤猜不透宣容葫蘆裡賣着什麼藥。
“去吧。”宣容風輕雲淡道。
向南澤盡忠的機會宣容給思華了,就看思華能不能擔起這份重任。
南澤的目光也落在思華身上。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思華如今就是這個凡人,帝後連寵妃都打,何況他個區區内侍。
思華遲遲不動身,宣容都替南澤急,“還愣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