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我這麼說後,臉上的笑容一滞。但是她沒有問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沒有問我的經曆。
“你可以叫我卡爾女士,你不是這裡的人吧。現在有地方可去嗎?”
我搖了搖頭。雪又下起來了,我的雙手不自覺的開始打顫。
“那你先跟我來吧。”,卡爾女士向我伸出手。
好吧,反正現在我也沒地方去了就先跟着她吧。照這個天氣下去,我淪落街頭也是要被凍死的。
我握住了她的手。那是一隻暖和的手。
現在想來,那時卡爾女士帶給我的溫暖如今也一直支撐我。
卡爾女士對外宣稱我是她的養女。她的本職工作是奧森家的女傭,也是幾年前才來阿爾維斯的。
最初的日子裡,我們交談不多,她總愛自己一個人翻看一本舊的繪畫本。
我覺得要不了多久她也會讓我再次淪落街頭,而且她本人的身體也不太好,她說自己以前生過一場大病之後就這樣了。
可是并沒有,雖然她也不常常談起自己,不詢問我的過去。
日子這樣淡淡的過去,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開口問她為什麼會來到阿爾維斯。
她沉思了很久開口:“一開始是來看看舊友過得如何。”
舊友?
卡爾女士笑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知為什麼有些沉悶,“嗯。其實在她眼裡也許隻是相互認識吧。”
卡爾女士又翻開那本舊畫本,裡面都是一些服裝設計圖。翻到某一頁時,她的手突然停下,那一頁夾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卡爾女士看上去比現在要年輕些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旁邊站着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黑發女人。
她面無表情,眼神平靜,頭微微擡起像教堂中的神像那樣端莊。
後來我在和卡爾女士的閑聊後得知,她叫諾爾莎·利弗,現在應該稱她為諾爾莎·奧森。她是個服裝設計師,卡爾女士從前是她的助理。
自從她嫁入奧森家後隻回了一封信給卡爾女士,之後便杳無音信。
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我常常會覺得從我十歲遇到卡爾女士到我十四歲時卡爾女士的死亡都是一場虛幻的夢。
卡爾女士讓我第一次體驗到聖誕節的歡愉,帶着我一起在聖燭街一起去教堂禱告……我那時候覺得來到阿爾維斯港是我做過的所有選擇中最正确的選擇。
我還記得,卡爾女士那天回到家時,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劃痕。我問她怎麼了,她搖了搖頭。
不知何故卡爾女士被辭退了,她愈發沉默寡言,總是坐在窗前發呆。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我起身時發現卡爾女士不在家裡。或許隻是去工作了吧?我當時心中是怎麼想的。
可後來就再也沒見到了。她死在了阿爾維斯的雪天,而我也留在了那個寒冷的雪天,時至今日仍是。
當我被暫時交給一戶農戶收留。卡爾女士離開一段後,我才知道那時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我看着那個穿着漂亮的女孩從馬車上下來,表情冷漠和那張照片裡的女人如出一轍。她說她為卡爾女士的離開感到難過,可她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過,依舊是那樣冰冷。
那時,一個念頭浮現在我腦中。那份殺人計劃就是從那時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