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白無奈地站起身,将濕發撩至身後,上前正要接那酒,卻腳下一滑,直接将那人撞飛出去,也掉入水中。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
“這···”何正白手足無措地站在船闆上,急忙俯身要去拉人。
“抱歉抱歉,我被水漬滑了一跤。”
可他幾次拉人都拉不上來,隻讓那人又灌了幾口河水,還是旁人實在看不下去,幫忙拉了上來。
柳葶苧看夠了熱鬧,扭臉看向林燦,隻見林燦正捂嘴偷笑。
“師父。”
林燦指了指何正白,問道:“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
柳葶苧皺眉說道:“他們這麼嘲笑,這人都不敢反抗,唯唯諾諾又手無縛雞之力,不是什麼良配。”
“我哪裡是讓你來擇婿了?”林燦搖了搖頭,笑道:“那人可精明的嘞,有仇必報,不讓自己吃一點虧。”
柳葶苧又盯着看了一會,嘟囔道:“我看不像,除了一副好面皮,沒有可取之處。”
林燦轉身逆着人潮朝客棧走去,“單看人面相,你以後可要吃大虧。”
柳葶苧緊緊跟在她身後,憤憤地說道:“反正誰敢嘲笑我,我就揍誰。”
“這也是個理兒。”
兩人在客棧下榻,柳葶苧突然扔給林燦一袋東西。林燦打開,瞧見裡面一顆顆黑漆漆的,看起來像是豆子,卻比普通的豆子大了點。
“喏,特意買給你的。”
林燦聞了聞,這豆丸無色無味,有點嫌棄,正想放回桌上。柳葶苧又搶了回來從中掏了兩個,伸到林燦面前,一臉期待:“嘗嘗?”
那東西看着一點食欲都沒有,林燦猶猶豫豫地不想接。
“你終于要開始給為師下毒了嗎?”
“不是。”
林燦拗不過她,隻好接過來塞進嘴裡。
“好苦!”
頓時一種難以言說的苦味充滿了口腔直沖天靈蓋,隐約有一絲抓不住的甜味,但是被苦味完全蓋過,實在令人作嘔,她直想吐掉。
誰知柳葶苧用手直接捂住了林燦的嘴,嚎叫着說道:“别吐别吐,很貴的。”
林燦掙紮了兩下沒擺脫開,也不敢咬,隻好閉眼囫囵吞了下去,虛弱地說道:“水。”
柳葶苧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掌心粘的口水,把茶杯遞過去。
林燦一臉怨氣地瞪他,“這是什麼玩意?”
柳葶苧滿眼望着她,“你不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林燦凝神探了探,搖頭。柳葶苧失望地塞進林燦的包袱裡,解釋道:“哎呀,這是街上藥販子熬的龍眼藥,據說特意去精産的果園子找人家收的,很貴的,大補氣血,最近看你有點虛,給你補補。”
林燦罵回去,“你才虛你全家都虛。”
柳葶苧不以為意地笑了,“我虛不虛的,下輩子我托生為男子,你來試試啊。”
深夜,青岚城卻依舊是燈火輝煌,柳葶苧熬不住路途奔波已然睡下。
林燦一人走在街上,手拿着一串糖人,慢慢啃着,心裡琢磨道:“不愧是青岚城的精品手藝人,可比楊家莊的那個好吃太多了。”
她又走回了望春庭,直覺告訴她那花樓絕對有古怪。
這次,她未至前門,反而繞到了花樓的後巷之中,她朝後門望去。
隻見一女子斜倚在朱漆門廊下,一襲胭脂紅的紗裙半透不透,裹着雪脯細腰,衣帶松松系着。發髻歪挽,玉钗斜插,幾縷青絲垂在耳畔,襯得頸子愈發纖白。
夜風吹過,帶起暗香浮動,似是女兒香。
她神色有一絲疲憊,忽然美眸怒睜,看向林燦。
林燦正要上前搭話,就見一位小姑娘急忙跑過來,“玉茗姑娘,你怎麼在此處吹風啊?王媽媽正到處找你呢。”
這便是讓衆恩客一擲千金的玉茗姑娘。
林燦咬掉了手中最後一口糖,甜味讓她的心情十分愉悅。
“不花一厘便見到了美人,也算是賺到了,隻怕她又是誰的溫柔冢喲。”
林燦忽然感覺體内神祈躁動,一陣血氣翻湧,她望着玉茗的背影,心中大駭。
“不對,這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