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姑娘。”
雖戴着面紗,林燦還是一眼認出了那舞姬。
屋内沉寂片刻,随後爆發起一陣掌聲。
“好好,不愧是望春庭的玉茗姑娘。”摘星樓樓主何簡道拍着手,笑着走上玉台。
林燦若有所思地看着玉茗的身影,她的肩頭仍是模糊的一片,裸露的肌膚上并未發現十字星印記,她又掃過大廳衆人,均無任何異常。
“看來今晚這些人并無性命之憂。”
林燦在心裡暗想着。
玉茗一言不發,正欲躬身下台。
忽而台下之人叫喊了一聲:“玉茗姑娘且慢,聽聞玉茗姑娘千金也難見得一面,我這有禮相送,不知姑娘能否賞光?”
說着吩咐下人遞上幾張銀票,送至玉台前。
玉茗看着那人傲慢的舉動,眸中盡是戲谑的笑意,柔聲說道:“今日,我是赴何樓主之約,公子不如改日望春庭再叙。”
聽到玉茗的拒絕,那人面露不悅,語帶譏諷:“今日便是佳期,有千金不拿,望春庭的鸨母若是知道了,你免不了一頓責罵,還不如從了我。”
玉茗隻搖了搖頭,就想要轉身離去。
“賤婢,爺看上你是給你臉。”說着就吩咐下人粗暴地上前拉扯。
剛翻上玉台,一名侍衛忽自二樓躍下,将行兇之人打下台去。
林燦聽到隔壁沈望之笑着說道:“喲,這倒是不巧,玉茗姑娘早已與我有約了。”
“各位既入我摘星樓,今日便給在下一個薄面,若是有不長眼的要攪鬧天琛會,休怪在下不客氣。”何簡道抱拳,沉聲說道。
那人雖不服氣,擡頭望了兩眼沈望之的雅間,臉色驟變,立刻灰溜溜地坐回席去,讪笑着說道:“既有約了,那便算了吧。”
玉茗感激地擡頭看了一眼二樓,悄然離去。
林燦沖柳葶苧說道:“苧兒,你待會盯着那舞姬,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事兒。”
柳葶苧正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林燦吩咐,立刻點頭應下。
台上,随着何簡道的一聲鈴響,一個巨大的青銅囚籠被緩緩推至高台中央。
鐵鍊交錯中,一頭異獸低吼現身。
那異獸蛇首魚身,六腳長耳,足有數丈之長,猩紅的雙目,透着嗜血狂氣,隻看一眼便讓人内心驚懼萬分。一旁馭獸人手持長劍,時刻盯着其身上捆着的鎖鍊,以免出現異樣。
見衆人議論紛紛,何樓主介紹道:“此獸名喚冉遺,北澤地區捕獲而來,半個月前,在下幸而收入。經高人指點,将它剔骨煉丹,便是滋補強身、清熱解毒的良藥,也就是傳說中的紫雲丹。”
介紹完,又是一陣喧嘩,何樓主繼續說道:“各位若有看上的,在下願割愛,原價三千兩黃金出與各位。”
“三千兩,還是黃金!”柳葶苧杵着胳膊,托着下巴看向林燦,撇嘴說道:“三千兩黃金夠我花幾輩子了,這紫雲丹吃了是能成仙啊。”
“咱們渾身上下就二十兩白銀的人就甭操那個三千金的心了吧。”林燦笑着回道。“不如多吃幾盤糕點,晚飯都省了。”
“也對。”柳葶苧捏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這熱鬧可真好看。”
“我要了!”台下一個異域服飾的外邦人高聲叫道。“隻是這煉丹之法······”
何樓主笑呵呵地擡手說道:“不必擔憂,煉丹需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日子,我将派人送至府上。”
“一萬兩黃金。”
本以為交易已定,卻突然出現截胡的人。
沈望之吹了吹茶杯中的熱氣,慢悠悠地說道:“在下欲将此物作為壽禮,還請相讓。”
外邦人顯然有些不舍,大聲說道:“這買賣總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吧。”
“此物珍貴,這等買賣自然是價高者得。”沈望之放下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何樓主,你說呢?”
何簡道抱拳一笑,神色從容對外邦人說道:“在下以商賈起家,此天琛會乃交流珍寶之地,在座諸位皆可叫價。既然樓上這位出價高,自然占得先機。若您心有所屬,不妨再加,價高,這紫雲丹就是您的了。”
那外邦人咬了咬牙,終究沒再開口,隻是重重甩袖,悶聲坐了回去。
“既如此,便恭喜樓上這位公子得此紫雲丹。在下不過是抛磚引玉,諸位若有珍寶,不妨一展。”說完,何簡道拱手抱拳,退回主位上。
隻是這開場的異獸實在令人震撼,接連上台的幾位帶來的珍寶都略遜一籌。
忽地,一人從座中起身。
“我有一物。”
林燦此前給柳葶苧介紹過的“鐵筆判官”莫白,拎起腳邊的那口長箱,大步登台。
待他舉起箱内的物品時,柳葶苧聽到身旁“嘎吱”一聲。
椅腳在地面拖出一道沉響,原本穩坐如松的林燦,身形驟然一僵,霍然起身,眸光死死地凝在那物品上,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