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其中的風險難以預估,稍有差池,可能就會給羅賓帶來無盡的危險。
可羅賓卻态度堅決,阿爾雖努力嘗試,但當時的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确保成功。
“我不确定。”羅賓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困惑。
“不确定?”阿爾疑惑地重複道,眼中滿是不解。
“我是在終末時,那場隕石降臨的時候才想起來的,”羅賓陷入回憶,神色有些凝重,“在此之前,我不覺得我是‘羅賓’,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學者,過着平凡的生活。”
正因如此,羅賓自己也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原住民,還是從海之世界遠道而來的異鄉客。
“終末?”阿爾一聽,頓時委屈起來,忍不住控訴道,“我那時候就在薩雷安,你居然不來找我?”
終末時期的自己中薩雷安為了拯救世界忙得焦頭爛額,可羅賓明明就在同一個地方,卻沒有出現,這讓她感覺有些失落。
“那個時間點我們根本就不是陌生人,這不是你說的嗎,”羅賓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反駁道,“而且你可是拯救世界的大忙人!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曆史教授,哪敢輕易打擾你。”
言語間,帶着幾分調侃,也有一絲埋怨。
“你胡說吧!薩雷安大學我去了好幾次,根本沒有看見過你!你真的是教授嗎!”阿爾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在她的印象裡,薩雷安大學就那麼大,自己去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一次都沒碰到羅賓。
“你在質疑我的資曆?!大忙人,你以為拾穗人隻帶回來動植物嗎,曆史才是文明的根源!況且你隻去了無路總部的星海吧。”羅賓雙手抱胸,一臉正色,對于阿爾的質疑有些不滿。
薩雷安大學的曆史研究底蘊深厚,自己身為教授,自然有自己的職責和堅守。
“哈,我那不是為了解決終末,海德林的——”阿爾試圖解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羅賓打斷。
“是的、是的,大英雄,一個人逞能很好,你壓根就不會知道我在擔心吧!”羅賓情緒有些激動,連珠炮似把一年來的焦慮宣洩而出。
好好的重逢氣氛變成了這樣,連生病都壓不住羅賓怒火,阿爾張了張嘴,發現什麼也反駁不了,隻能無奈地閉上了嘴聽訓。
羅賓看着阿爾,目光落在她的鬓角,那裡生着完整健康的乳白色的“角”,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柔和的光澤。
這“角”,是角尊身份的象征,但羅賓回想起的卻是“初見”。
在雨宴,那時阿爾的已然折斷,不過也正因如此,羅賓才逃過了被暴揍一頓的命運。
“當時我有想去醫院看望,”羅賓輕輕歎息,聲音裡滿是無奈,“混在一堆市民裡并不惹眼,可我運氣不好。”
她本想去看看阿爾的傷勢,可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
“但是幻術皇已經帶你回了格裡達尼亞。”
「元靈在呼喚她。」
幻術皇隻說了這一句,便有足夠的理由帶走阿爾。
畢竟,幻術師協會裡人才濟濟,不少人都是治療方面的好手,他們定能給予阿爾最好的照料。
等羅賓好不容易安排好手頭的事,踏上前往格裡達尼亞的路途,卻得知這糟心孩子又跑去拉紮罕了!
羅賓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抱歉……”阿爾仰起頭,像隻溫順的小貓般輕輕蹭進羅賓的懷裡,雙臂緊緊環抱着她讨好,“我有在摩杜納等你。”
在離開海之世界前,她們約定好的。
阿爾的臉頰貼着羅賓的胸口,感受着那溫暖而熟悉的心跳聲,含糊說着抱歉的話語,用那雙湛藍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羅賓,眼神中滿是祈求。
羅賓原本還憋着一肚子氣,可看到阿爾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瞬間就消了大半。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摸了摸阿爾的頭,感受着那份滾燙,不動神色的按住了她打腰肢,表情逐漸柔和。
上鈎了。
阿爾乘勝追擊,将頭埋得更深,緊緊抱着羅賓不肯松手,繼續嬌聲軟語的撒着嬌,試圖用這親昵的舉動掩蓋自己之前那些不顧後果的不妥行為。
羅賓看着阿爾這副模樣,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那笑容裡卻隐隐透着一絲危險的氣息。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就是你不顧身體情況,還待在中摩杜納的原因?”
“完蛋了!”
阿爾心裡“咯噔”一下,原本還緊緊抱着羅賓的動作瞬間一僵。
她沒想到羅賓這麼快就抓住了自己話裡的破綻,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心中暗叫不好,隻能保持着僵硬的姿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尴尬和慌亂。
“老實交代。”羅賓目光緊緊盯着阿爾,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先讓我起來——”阿爾苦着臉,試圖掙紮着從羅賓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身體扭來扭去,像條被困住的魚兒。
“想跑?”羅賓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聲音裡帶着一絲警告。
“不是,不是,我拿個東西。”阿爾連忙解釋,臉上滿是焦急,生怕羅賓誤會自己要逃跑。
“你說給我聽,在哪裡。”羅賓不打算輕易放過她,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阿爾無奈地苦着臉,隻好指揮着妖異從書櫃中取出了一奔書。
一本通俗小說,作者署名竟寫着:妮可·羅賓。而來自桑德瑞克從圖萊尤拉寄來的信,正夾在書頁中間。
看到自己的名字,羅賓的心情不禁好了一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然而,下一秒,當她的手觸摸到書皮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書皮上凸起的紋路,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緊接着,她伸手掐住了阿爾的下巴,動作輕柔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阿爾仰起頭,正對自己。
“你的眼睛怎麼了?”
“啊?怎麼了,哦,盲文?”
阿爾先是一臉迷茫,那雙湛藍的眼睛裡寫滿了困惑,仿佛不明白羅賓為何突然這麼緊張。
但很快,她便恢複了無所謂的神态,語氣輕松随意地回答道,“就是閉着眼睛會輕松一點啦。那邊世界的文字我看不懂,所以就沒有用這種方式。”
在她看來,以太奔騰的世界裡,自己能感知和看見的東西比尋常人多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以太流動、神秘的元素波動,時刻充斥着她的感官。
而閱讀盲文,讓眼睛得以休息,不過是她衆多放松途徑中的一種罷了,實在沒什麼可驚訝的。
“啧。”
羅賓聽了阿爾的解釋,心中的不滿更甚,她皺了皺眉頭,伸手不輕不重地彈了阿爾一個腦殼。
“痛!”
“你就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