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楠覺得不可思議:“你當真要幫我?”
蘇栀擡頭,沖安楠楠笑笑,又低下頭将花朵湊近了嗅嗅,沉吟片刻才道:“我不懂與父母的情感。不過,既然是安家錯了,自然該付出代價。”
“你不怕我是在騙你?”安楠楠跳下樹,對上蘇栀的雙眸,雙手環胸,“天宗和玄靈閣有聯合,你也之前幫着安家,反而我不敢信你。”
“信不信我由你。信不信你,也由我。”
安楠楠盯着蘇栀忘了片刻,反而笑了。
“到說不上你是個講理還是不講理的人。”
“你幫了安家,不怕玄靈閣找你事?”
蘇栀沉思片刻。
安楠楠歪頭望着她的樣子,扶着樹幹輕笑,心中有了些猜測。
“你放心,你不必為難。你帶我出來已經是幫我忙了,以後的事,也不難為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蘇栀也沒應,也沒否定,反而道,“這麼看來,你還挺潇灑。”
“人總要活的自由潇灑點。比如你,必須要留在玄靈閣嗎?”
“……人生在世,總有許多束縛。”
“束縛?玄靈閣?”安楠楠回頭,眼中帶着一絲輕蔑,仿佛帶着超越了生死的不管不顧。
“無形的枷鎖,那就斬斷它。”
說來昨夜,倒是奇妙。昨夜天宗有風。在有風的地方便是她的領域。她在安仁住所附近設了結界,卻不想昨夜似乎被誰預知到了一般,派了兩人在周圍。
作為一大家族,天宗也有屬于自己的玄靈師組織,名為陔顔。昨夜來守的便是陔顔的溫伯眠與尹倩夕。可兩人在結界受限制,不是安楠楠的對手,被綁了去。
透過結界露出的些許動靜驚動了附近夜巡的安澤,這安澤是家族中和他同一輩的哥哥。同為風屬性領域,安楠楠實力在安澤之上,怎想蘇栀突然半路殺出。
蘇栀先是攔下了安澤,問向安楠楠:“安姑娘為何夜闖安氏?”
安楠楠冷哼:“你倒是在安家住的緊,次次來都遇到你。”
蘇栀不語。
安楠楠便覺得說了也無妨:“你不是知道了嗎?我為殺安仁而來。”
“可以沒有殺他。”
安楠楠原本不想理她。思忖片刻,又覺得蘇栀似乎并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少一個人礙事也方便些。
“我上來,是為替我父母報仇。數年前,安仁為得族長之位,害我父母蒙冤而亡。如今我知道了真相,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蘇栀當真歪着頭想了想,竟是點點頭:“如此,倒是應該。”
安澤:“?你......怎麼向着外人說話呢?”
蘇栀想,可是她做的也沒錯。
被安澤和蘇栀一打擾,已經驚動了安家不少人,蘇栀道:“安姑娘且先随我來。”
安澤沉默了片刻。
大概蘇姑娘這是......緩兵之計吧。畢竟現在有人聚過來了。萬一惹急了這安楠楠,造成無辜傷亡怎麼辦。
站在樹下,安楠楠正愣着神,蘇栀道:“我方才瞧見了,今夜起初尋你去的那兩位玄靈師,男子名為溫伯眠,女子名為尹倩夕。”
安楠楠回過神:“是陔顔的人?”
蘇栀颔首:“不錯的。”
她冷笑:“安家倒是瞧得起我,派了兩個陔顔的人阻攔我。”
“我倒覺得是安家低估了你。”蘇栀并不認同她,“若是真瞧得起你,也不會隻派兩人。不過在我看來,應該是陔顔、看輕了安仁。”
“什麼意思?”
“自上任族長離世後,安家落寞許久了,天宗宗支瞧不上安家,更别說本就是家族佼佼者的陔顔。不過,也不知是何人有這本事,得知你今夜會來找安仁,提前派人守着。”
說罷,她頓了頓,又淺笑着接道:“不過,尹姑娘和溫公子是兩個不着調的,怕是晚上睡了過去。”
“啊?”安楠楠覺得。
匪夷所思。
這着實是太過于不靠譜。
她蹙蹙嘴:“反正不是安仁找的陔顔。晚上他見着那兩人自己都吃驚,吓得屁滾尿流那樣子,哼,着實丢安家的人。”
卻也心中生疑。
她試探性問道:“那蕭鎮,可也是陔顔的?”
蘇栀點頭:“正是。陔顔現在的領導者,便是他。”
安楠楠聞言,呼吸一緊,半晌,卻又松了氣。
蘇栀道:“今兒是安族長生辰宴,此時,估摸着已經開始最後的準備了。”
忽而,一道藤蔓不知從何處而落,橫在了安楠楠和蘇栀中間,震得兩人皆是向後退了幾步。順着藤蔓而望去,兩個身影落于其上。
女子身着淺綠長裙,長發盤起,垂着麻花辮,此般鄰家姐姐扮相,女子本人卻生得豐姿冶麗,綽約多姿,舉手投足間盡是妩媚,僅一個眼神便仿佛能勾人心弦。
看着,倒是與那雲岚過分的相像。
男子劍眉星目,面相上溫潤如玉,寬和敦厚,卻一副纨绔公子模樣,手執一把墨竹折扇,垮垮地坐在藤蔓上,手撐着頭,昏昏欲睡。
此兩人正是陔顔的尹倩夕與溫伯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