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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願君千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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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江婉勸道:“你快去吧。樂兒,我們走。"

“滿哥就這樣,脾氣差還不會說話,明明也是好心,說出來就不好聽,樂兒你也知道,别和他一般見識。”

“我才不會呢。”

江婉淺淺笑着,山水畫一般的女子,隻是看着她,就會覺得日子安靜又美好。

“前些日子,門中一起寫對聯,剪窗花,當時你不在,我便多剪了一些,樂兒若不嫌棄,晚些時候帶回去,貼在門口,也算喜慶。”

等什麼晚些時候,要不是江婉攔着,辛樂恨不得揣兜裡藏起來,生怕她反悔似的:“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師兄的審美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獨一無二,舉世無雙!嘔……”

滿醉想不通:“你小時候不是很愛這種,也不至于嫌棄到幹嘔吧。”

“你也知道是小孩穿的啊!你看我現在穿這種合适嗎?”辛樂一陣陣的惡心,偏偏吐不出來,“而且,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暈劍啊!你還二話不說拽着我就禦劍過來,我看你就是蓄意報複我!”

“你暈劍還沒好呢?一般修行之人到你這麼大,怎麼也不該再暈了啊。”

“樂兒,來喝口水壓一壓。”江婉剜了滿醉一眼,他抿嘴不吭氣了。江婉給辛樂順着背,見她唇間有了血色,臉色也不那麼慘白,才開口問道:“好些了嗎?”

辛樂點點頭。

“我們回去坐馬車,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而後,江婉和辛樂就這樣高高興興逛着街,挑了整整兩個時辰衣裳飾品。而滿醉任勞任怨跟在她們後面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他也很高興,因為當他出謀劃策選中一件粉色百疊裙時,辛樂難得不反骨,當場就換上了。不過當他一臉欣慰地說“這才對嘛,小姑娘就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辛樂卻有些冷冷的呆呆的,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們坐馬車回來,又爬了很長一段飛來峰的石階,辛樂不禁感歎,九峰雲陰宮的先祖費力在主峰和其餘七山間修建棧道,實在是非常英明神武的決定!

他們回來時,宴席的準備工作已結束,台子已搭好,隻待諸君入座。

今年開場節目與往年都不同,是一出弟子自創的折子戲,名為《長離》。

其中兩場,唱着至樂和至悲:

【濱菊雪】願歲并謝,與長友兮。

逢君縱歌梧桐下,系馬鬧酒彩雲中。燒燈續晝話平生,素月聽流風,泠泠七弦此心同。

問三娘安:應知小别即念,遠見立歡,桃李紅徹春幾千。

答曰:扶搖同上,書劍翩翩,何幸與君相知,哪羨天上神仙。

也道是死生莫逆交,也憧憬碧海遠蒼梧遙。做得個無分無離、莫愁莫怨,教你我今年好來明年好,年年歲歲如今朝,教你我歲歲傲來年年驕,一生隻笑那,冰且易碎雪易消,分明是平白嬉鬧,作甚麼又恨上風光太淺,誤了春曉。

曲子由舒緩漸轉輕快,至末尾昂揚之意盡顯,唱罷恣意誠摯的少年時光,還未等台下賓客回味,便急轉直下,愈發哀婉,直至一曲音塵寒,将哀凄的氛圍推到極處。

【音塵寒】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十年窗下,一任落燈華,隻笑那馬蹄踐碎少時酒,揚辔落盡鏡中花。

三娘啊,你莫要嫌厭嫌煩,且再細細答下,我這最後一句話。我且問你:你又沒有心,我又太多情,分明緣分早已盡,何必殘喘到如今?

三娘無言。三娘緣何便無言?

勸君且盡杯中酒,願你我不記愁怨不念緣,願你我自此後天高水遠,年年歲歲不相見。何必一夕千念求原故,流緒微夢斷華年。豈不見山水相伴刹那間,雁子秋去又還南,原本人心多改變,作甚麼要将他人當靠山,作甚麼将心兒空自牽絆。

曲子凄涼已極,如泣似訴,令人不忍卒聽。到後來竟然再度漸漸輕緩,乃至幾近無聲,似是釋懷。台上人眼中似含淚,唱的不知是戲中的悲歡,還是此身的離合。

世間離散何止萬千,到個人身上的哪有那麼多驚濤駭浪、不共戴天,不過是宿命的絲線無故糾纏到一處,便有幸同行一段路,而後命途回軌,各向千山,任你再強求也不得。

台下悄然無聲,還未來得及響起掌聲,忽有銀瓶乍破。

【尾聲】

冷風殘月又一年,似有故人入夢來。

問曰:十年依随,交好無事,豈不可平順遷就兩長久。

答曰:十年一夢,不過爾爾,相悅豈能有二三?緣分散盡,如鲠在喉,将就焉知可長久?

怒曰:世上真有負心人,薄情寡恩竟至此!

怒極,乃去。

我豈非傷心欲絕?我豈非欣喜欲狂?我豈非笑向天上去,淚往地下橫,話到心底來:

我說你莫要且怒且怨、且悲且歎,且不知我将心血也熬幹,落得個涕淚漣漣,到頭來與故人相顧無言,終究兩相厭。

曲終,有裂帛之聲。掌聲如潮。

悲莫悲兮生别離。

利益糾纏,矛盾分歧,背叛交惡,或多或少可以遺忘。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說,從相見歡到眉心都滿是厭煩,無緣無故漸行漸遠,卻如同長在心中的刺,遺憾到很多年過去,依然疼的難以釋懷。

乃知人生有八苦,避不開,而後放不下。

“不知諸君心中,是否亦有念念不忘之人?在下心中,有一個求之不得的答案,有一段揮之不去的曾經,故作此戲詞,以别心中執念。”台上的姑娘吟吟行禮,“常言道,物極必反,故而歡慶之日,弟子鬥膽唱悲詞,是望諸君在接下來的演出中,得到超出尋常許多的喜悅,更願諸君從今後歲歲年年,都能夠安康無憂。若有冒犯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前輩、同門見恕。”

“嘶!”

“輕聲些,喊什麼?”

松熠:“……還還還還不是你拿筷子敲我手?”

“還還還還不是你浪費了我的美酒?”松熠聽戲不曾全然入迷,倒叫人家姑娘一句話勾了魂,直将屠蘇酒溢滿了杯盞,沾濕了辛樂倚在桌子上的衣袖,才被她制止住,“怎麼了乖徒弟?何時心中有了念念不忘之人啊,說出來師父給你支招兒。”

“沒有!”

“呀!你可以啊小熠,還真叫我猜中了。"

“都說了沒有,你别污蔑我!”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辛樂嘗口酒,故作惆怅,“孩子大了呀!”

“本來就沒有,你要我說什麼啊?”

辛樂不緊不慢拿過個蜜桃打量:“沒有就沒有呗,哎呀,也不知道是誰家少年郎,臉比這蜜桃還紅呢……”

“你!”松熠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一下急出哭腔,“我……”

“好了不逗你了,大過年的,不許掉眼淚。”辛樂沒了興緻,将蜜桃放回,又飲起酒來,壓着聲威脅,“别怪師父沒提醒你,平時怎樣都依着你,要是在這種高興的日子哭哭啼啼,壞了别人興緻,揍你你别喊冤。”

“……”松熠緩解了情緒,回嘴道,“我都十五了!”

“嗯?怎麼?”

“已是束發之年。”

辛樂斟酌道:“你知道的,我不太懂這些,是需要禮物?”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松熠趁她不防,搶了酒盞,“現在我可以嘗口酒了吧。”

辛樂打個響指,酒杯又回到她手中,她挑釁一般一口悶了:“你呀,等明年吧。”

“你去年就是這麼說的,前年也是。”松熠倒并不生氣,辛樂對他幾乎放養,唯有這件事難得管一管,他讨酒讨了好些年,從未成功,也從未放棄。

“哦?是嗎?我怎麼不記得。”

松熠暗自想着:每次都是這一招,裝傻充愣,你還當我七歲,這麼好糊弄?

他又給辛樂斟滿了酒,嘟哝着:“這屠蘇酒曆來都是年紀小的先喝,師父你倒好,讓我伺候你也就罷了,還一口不給我嘗。”

辛樂笑道:“你這意思,想要我伺候伺候你呗。”

松熠笑着擺擺手:“不不不,我說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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