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的心微微一緊。那個人，果然處境艱難。

“不過，他似乎很會躲。”千面補充道，“目前還沒有人真正找到他。或許，鎮魂玉的‘守護’之力，不僅僅是防禦那麼簡單。”

“你找我，不會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吧？”燼直視着千面的眼睛，“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很簡單。”千面說道，“既然‘沙啞聲音’暫時蟄伏，瑤光殿自顧不暇，天玑閣又在暗中發力……那麼，現在就是我們趁虛而入，接近玄天司權力核心，或者說，接近那些與‘焚世’、與夜昙府滅門案相關秘密的最佳時機。”

“你想讓我做什麼？”

“玄天司最近不太平，可不僅僅是因為你們在鴉眼塔鬧出的動靜。”千面聲音壓得更低，帶上了一絲真正的凝重，“就在你消失的這幾天，玄天司内部，出事了。”

燼心中一動：“什麼事？”

“天玑閣七星使之一，掌管刑律和内部審查的‘天權星’穆雍，前天夜裡，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府邸中。”千面緩緩說道。

死了？！玄天司高層？！

燼的瞳孔猛地一縮！這與她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連環遇害事件，真的開始了？！

“死因？”燼追問。

“對外宣稱是‘舊疾複發，心力衰竭而亡’。”千面冷笑一聲，“但據我得到的消息，穆雍死狀詭異，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迹，也沒有明顯的外傷或中毒迹象。更奇怪的是，他的屍體被發現時，面帶微笑，手裡還緊緊攥着一枚……早已絕迹多年的、據說是‘焚世’之前某個小國發行的古錢币。”

微笑的屍體？攥着古錢币？

這死法，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和……儀式感？

“穆雍……這個人，我知道一些。”燼回憶着鬼叟曾經提及的隻言片語，“他是玄天司元老之一，為人刻闆固執，掌管刑律多年，得罪了不少人。但同時，他也是‘焚世’的親曆者和幸存者之一。”

“沒錯。”千面點頭，“而且，據說他最近一直在秘密調查某些與‘焚世’相關的舊案，似乎觸碰到了某些禁忌。他的死，絕非偶然。”

“你想讓我去查穆雍的死因？”燼皺眉。這太危險了，無異于直接闖進玄天司的龍潭虎穴。

“不，直接查案，那是自尋死路。”千面搖頭，“玄天司内部審查極為嚴密，更何況是高層遇害。但穆雍的死，卻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穆雍執掌天權殿多年，手下有一支專門負責内部審查和處理機密事務的暗衛力量，名為‘幽影衛’。如今穆雍暴斃，天權殿内部人心惶惶，瑤光殿更是虎視眈眈，想要趁機安插自己的人手。為了穩定局面，也為了盡快查明穆雍死因（或者說，是為了控制調查方向），天玑閣一定會從内部或者外部，秘密征調一些‘可靠’且能力出衆的人，補充進幽影衛。”

千面看着燼，面具後的眼睛閃爍着精光：“而我，恰好有渠道，可以讓你……獲得一個進入幽影衛的‘身份’。”

進入幽影衛？！成為玄天司内部的審查者？！

這個提議，大膽到了極點，也危險到了極點！

但這無疑是接近玄天司核心秘密，調查穆雍之死，甚至尋找與夜昙府滅門案相關線索的最佳途徑！

誘惑，巨大無比。風險，也同樣巨大無比。

燼看着千面，試圖從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看穿她真實的意圖。千面為什麼要幫她做到這一步？僅僅是為了對付“沙啞聲音”？還是有更深層的算計？

“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勝任？我現在的身份是……”

“你的身份，我會處理。”千面打斷她，“至于能力……能在玄天司兩大派系圍剿、神秘勢力追殺、枯骨教禁忌造物圍攻下活下來，甚至反殺多人，你的能力已經得到了證明。更何況……”

她的目光落在燼的肩頭：“你對燼毒的理解和運用，以及…你身上可能隐藏的、與夜昙府相關的秘密，或許正是幽影衛現在最需要的。”

千面似乎意有所指，但沒有明說。

燼沉默了。她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賭博。一旦進入幽影衛，她将徹底暴露在玄天司的眼皮底下，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但同時，這也是她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機會。

“我需要知道更多細節。”最終，燼做出了決定。她選擇迎難而上。

千面似乎早就料到她會答應，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神秘的笑容：“很好。細節，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