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對“空間波動”的劇烈反應，以及那句“連孤校尉也不能告訴”的嚴令，如同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凜心中某個被忽略的角落。

孤！沈仲為何要特意強調瞞着孤？僅僅是因為孤負責城内線索，而空間波動發生在城外？還是…沈仲懷疑孤與此事有關？或者說…他知道孤對空間波動或相關事物有着特殊的敏感或立場？

再聯想到孤對“斷水流”的複雜态度，以及他自身那鬼魅般的身法和似乎能瞬間移動的能力…

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浮現在凜的腦海：孤，或者說守陵人組織，是否掌握着某種與空間相關的特殊能力或技術？！這種能力是他們守護的秘密的一部分？也是穆雍試圖研究破解的對象？！

而沈仲，他對空間技術的興趣如此濃厚，甚至可能在暗中進行着某種研究？他是不是想利用凜提供的“線索”，去尋找、驗證甚至…奪取守陵人的空間秘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凜無意中抛出的這個“空間波動”信息，就不僅僅是轉移視線那麼簡單了，它可能直接觸碰到了沈仲最核心的野心之一！

凜的心中瞬間明悟。她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利用沈仲對空間技術的渴望，來換取更多自己需要的信息和…信任！

她立刻按照沈仲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關于“空間波動”的觀察細節寫成了一份極其詳盡、卻又關鍵信息模糊的“密報”。她需要讓沈仲相信自己确實有所發現，但又不能讓他輕易地通過這份報告直接找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從而保持對自己的“倚重”。

在将密報通過張文吏轉交給沈仲後，凜并未像往常一樣立刻返回玄字院，而是以“對穆雍長老研究中涉及的古代符文和能量傳導理論感到困惑，希望查閱一些格物司相關的基礎資料”為由，再次前往了格物司。

她知道，陸九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司吏，既是對古虞秘術和穆雍研究了解頗深的關鍵人物，也是一個…相對“安全”的信息突破口。她想從陸九這裡，旁敲側擊地獲取更多關于“空間傳送”、“守陵人特殊能力”以及…沈仲本人在這方面的研究進展的信息。

這一次，凜沒有再玩“偶遇”的把戲，而是直接拿着一份标注了幾個極其冷僻、确實可能涉及空間理論的古老符文圖譜，找到了正在自己小工坊裡埋頭鼓搗着一個複雜金屬造物的陸九。

陸九的工坊位于格物司最偏僻的角落，裡面堆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零件、圖紙和半成品，空氣中彌漫着機油、金屬和某種能量晶石粉末混合的味道。看到凜的突然到訪，陸九顯得有些驚訝，但并沒有像上次在後山那樣驚慌失措，隻是扶了扶眼鏡，疑惑地問道：“凜…凜姑娘？你找我…有事？”

“陸司吏安好。”凜點了點頭，将手中的圖譜遞過去，“我在整理穆雍長老筆記時，遇到幾個關于古代能量傳導符文的難題，百思不得其解。聽說陸司吏對古物和機關符文極有研究，特來請教。”她将姿态放得很低，滿足了陸九作為“技術專家”的虛榮心。

果然，陸九看到圖譜上那些古老而複雜的符文，立刻來了精神，之前的拘謹一掃而空。他接過圖譜，仔細辨認着，嘴裡喃喃自語：“咦？這是…古虞時期用于引導‘虛空潛流’的符文變體？穆雍長老居然在研究這個？！”

虛空潛流？！凜心中一動！這個名詞她從未聽過，但聽起來就與空間有關！

“虛空潛流？”凜故作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某種特殊的能量流？”

“呃…可以這麼理解…但不完全是…”陸九似乎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眼神有些躲閃，“這是…非常冷門、甚至被列為禁忌的理論…認為在燼墟世界的表層空間之下，存在着如同地下暗河般的‘虛空潛流’，通過特定的方法或‘節點’，理論上可以…實現超遠距離的傳送，甚至…短暫地突破空間壁壘…”

超遠距離傳送！突破空間壁壘！

這不就是空間傳送技術的理論基礎嗎？！穆雍果然在研究這個！而陸九…他竟然也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凜恰到好處地表現出震驚和難以置信，“這種技術…真的存在嗎？玄天司内部…難道沒有相關的記錄或研究？”

“記錄？哼…”陸九似乎被勾起了某種不滿，冷哼了一聲，“關于虛空潛流和相關技術的記載，大多在‘焚世’中遺失了，僅存的殘篇也被列為最高機密，或者幹脆被某些人…刻意封存、隐藏了！”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我聽說…格物司最深處的‘禁忌書庫’裡，似乎還保存着一些與此相關的、極其危險的古老卷軸…隻有極少數高層才有權限查閱…而且…據說…沈主事…他似乎對這些東西…也很有興趣…”

沈仲果然對空間技術有興趣！而且還可能接觸過禁忌書庫裡的核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