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經曆了一次月考,談書凡跟季榕的名次不變,宋錫又往前進步了幾名,但三人的座位仍跟之前一樣。
很快就到了12月底,元旦晚會要來了。
高三年級依然擁有特權,别的年級的元旦晚會要在學校的大禮堂内上台表演,而他們則提倡自行組織,也就是各個班級将桌椅闆凳挪一挪,給中間空出來一塊位置就好。
談書凡班級沒有什麼人有才藝,按照李薇的意思,如果沒有人主動報名的話,她們班就改成集體看電影算了。
反正都是放松,幹什麼不是放松?
但沒想到,宋錫立馬就積極響應了,他說他會跳舞。怕老師或者其他同學不相信,他還從座位上站出來展示了一小段太空步。
來班上兩個多月了,大家跟宋錫已經很熟了,這會兒不少人開始起哄吹口哨,都說讓宋錫多跳點,他卻說:
“剩下的得留着表演的時候再跳。”
在他之後,又有幾個人報名了節目,甚至連季榕都報了一個吉他彈唱,高三一班的元旦晚會熱熱鬧鬧就這樣熱熱鬧鬧地準備起來了。
班上其他愛玩确沒有才藝的同學也都樂見其成。因為李薇給他們的放的電影,永遠都是教育意義大于娛樂意義的。
而對于那些隻想抓緊時間學習的同學來說,辦晚會比看電影更好。表演節目好歹還有幾盞燈,他們可以趁機多學會兒,但看電影會把燈全部關掉,那時候他們就算想學習也看不清,隻能被迫跟着一起看電影。
班級元旦晚會沒有留到真正的元旦夜,在放假前一晚就組織了開來。
宋錫是班級元旦晚會的開場嘉賓,伴随着電音舞曲,他身着皮夾克戴上大墨鏡皮夾克出場了。鐘元思看得目瞪口呆,不止是為段克己戲内戲外像是兩個人,更是為了這一場“元旦晚會”的精彩程度。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這場戲鐘元思連一次走戲或者是彩排也沒見過,劇本上隻是簡單的一筆帶過,她還以為等正式開拍時也隻是簡單拍幾個鏡頭,做成快閃畫面①。
但沒想到,無論是第一個開始表演迪斯科舞蹈的段克己,還是最後一個吉他彈唱的陳郁舟,每個人的架勢都非常唬人,跟後世那種擺拍再配音的演法完全不一樣。
原本鐘元思已經對20年之後影視圈的那些做法習以為常了,甚至覺得那樣更高效便捷,但這會兒她在所有演員都認真對待每個鏡頭的氛圍裡感到無比踏實。
戲裡面拍得非常歡樂,但是戲外卻是滿滿的汗水。因為現在是最熱的暑假,他們拍的卻是冬天的戲份,需要穿最厚重的棉服。還又唱又跳的,一條戲下來感覺人都要脫水。
尤其是段克己,當他将身上的棉服脫下來時,整個人像是從水裡剛撈上岸的一樣,渾身的汗津津的。助理給他擦完汗之後,化妝師趕忙上前想要補妝,卻被段克己拒絕。
“這場戲有好幾個機位,得拍上好幾遍,你還是幫我把妝卸掉吧,不然老這樣折騰,一天都拍不完。”
化妝師看向導演,詢問他的意思。導演點頭同意。
鐘元思看着羨慕不已,還得是千禧年代的鏡頭,不僅自帶濾鏡,而且這時候的鏡頭還不太會将人拍胖,不像後世的高清攝像機,甯肯緻力于将演員臉上的毛孔都拍清楚,也不研究研究怎麼樣解決鏡頭畸變将演員拍胖十斤的問題。
百般無聊候場時,她再看看段克己,這人确實生得好,雖然不是濃眉大眼型的帥哥,但是五官都非常優越,尤其是他的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總給人一種憂郁感,仿佛有很重的心事一樣。
“你段哥的素顔帥不帥?”段克己閉眼叉腰站着,卻早就發現鐘元思在看自己了。
周圍人早就習慣段克己時不時逗鐘元思了,鐘元思這會兒假裝沒聽見反而顯得刻意,于是也就捧場地說道:“那可太帥了!但是想聽更多的誇贊得給我加錢。”
導演笑他們:“你們倆一天不鬥嘴渾身不舒服是吧?”
--
元旦晚會結束後次日下午上完課就放假了,談書凡跟季榕一起坐車回家,兩人家離得近,所以每次放假都結伴同行。
出校門之前,宋錫朝着外面飛奔出去,路過他們的時候飛速摸了一把談書凡的頭發,笑着說:“明年見!”
談書凡也回答明年見,然後将自己的頭發快速整理好。
季榕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有說話。
按照之後劇本,季榕扶着自行車,談書凡跟在他身邊靜靜走着,兩人讓導演拍一段夕陽下背影就可以了。
年少的心動通常離不開一個具象化的場景,比如此刻,微風吹過,夕陽下的湖面顯得波光粼粼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