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亦卿走的那天,孟緻舒說不舍得那是假的,他将孔亦卿送到了火車站,最後以擁抱代替了告别的話語。
孟緻舒已經來過很多次雲城的火車站了,不過好像每次都有不一樣的感受。他一直覺得火車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人們帶着不同的目的聚集在此,然後各奔東西。
它不僅是交通樞紐,更是情感的集散地,它見證離别,也目睹重逢,尤其是每年一次聲勢浩大的“春運”,更讓孟緻舒覺得火車站承載着一種特殊的宿命。
送走了孔亦卿,孟緻舒獨自回到了花店,為了遺忘想念,他摸摸花、碰碰草、擺擺花盆擦擦桌子……總之沒讓自己閑着。
給金盞花澆水的時候,他莫名想起了他們剛在一起時候。
那時孟緻舒也是像現在這樣給金盞花澆水,澆完水還随手揪了一片花瓣放進了嘴裡。而這一幕正好讓孔亦卿看見了,他沒有問他為什麼吃花瓣,而是好奇地問他“好吃嗎?”
孟緻舒其實很早就有嘗花瓣的習慣,倒也不是什麼怪癖,隻是單純好奇每種花的味道,開花店以來,他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很多花的味道。
比如:矢車菊口感嫩脆,略帶甜味和草本味道;木槿花口感酸甜,類似于石榴;百合花味道清淡,略帶甜味,但可能引起腸胃不适……
他仔細品了品金盞花的味道,略帶一點苦味和胡椒味,所以他道:“有點怪怪的,你要不要嘗嘗?”
說着孟緻舒又揪了一片花瓣,伸手遞給孔亦卿。
“好啊。”
孔亦卿眼裡含着笑意,輕輕地抓住孟緻舒的手腕,作勢想把花瓣放進嘴裡。趁眼前人不注意,他手上稍一發力,就将孟緻舒帶進了懷裡,而後用另一手扶住孟緻舒的腰,低頭含住了孟緻舒唇。
嘴唇輕輕碰在一起,孔亦卿的舌尖緩緩劃過他的唇瓣,他也并無阻攔之意,微微張開口迎合。孔亦卿便又加深了這個吻,舌尖溫柔地探入他的口中,與他的糾纏在一起——這個吻是金盞花味的。
兩人分開以後,孟緻舒舔了舔嘴唇,故意問:“怎麼樣?”
孔亦卿回味了一下:“還不錯。”
孟緻舒撩撥道:“想不想嘗嘗别的花?”
孔亦卿笑了:“求之不得。”
于是孟緻舒又揪了一片玫瑰花瓣叼在嘴裡,然後主動攀上孔亦卿脖頸,吻了上去,花瓣在舔舐中碎掉,玫瑰的香氣在嘴裡逸散,混合着兩人的氣息,顯得暧昧又親密。
最後的最後,孟緻舒都記不清他們嘗過多少花瓣了,趁着接吻間隙,孔亦卿指着一盆花問:“這個能吃嗎?”
孟緻舒被親得都有些缺氧了,順着孔亦卿的手看去,是一盆秋水仙,他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個有毒。”
“好吧——”
孟緻舒稍一走神,水澆得就有點多了,有一些泥水從花盆底滲了出來。他連忙放下水壺,拿抹布清理水漬。剛把水擦幹淨,花店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是個小姑娘,看樣子是高中生年紀。
孟緻舒禮貌招呼:“你好,想要看花嗎?”
小姑娘環視了一下花店的陳設,試着開口道:“你這……是花店吧。”
可能因為孟緻舒花店裡的花都是種在土裡的,每個踏進孟緻舒花店的客人都會問上這麼一句,而他也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