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緻舒笑了笑，回應道：“難不成我這還是書店嗎？書店在隔壁，出門左轉就是。”

“你這花店開的倒是别緻。”小姑娘嘿嘿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你這有适合送老師的花嗎？”

“你的老師喜歡什麼花？”孟緻舒邊問邊随手剪下兩支正在開的紫菀花，然後拿起尤加利葉和牛皮紙搗鼓了起來。

小姑娘想了想道：“我記得老師辦公室有一棵茉莉。不過我老師生病住院了，我去醫院看望他送茉莉合适嗎？”

孟緻舒手上動作不停，調整着花枝的位置，頭也沒擡地問：“為什麼不合适？”

小姑娘有些被問懵了，她溫吞道：“人家不都送康乃馨、百合什麼的嘛，哪有送茉莉的……”

孟緻舒擡頭對上小姑娘的視線，又問：“那你覺得你的老師是喜歡康乃馨還是喜歡茉莉？”

他這花店雖然光顧的人少，但每一位他都會用心對待，他一般不給客人推薦花，而是問送花對象喜歡什麼花，如果實在不清楚的，他就會讓客人描述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然後根據描述選擇最适合送的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鮮花被人們賦予了本不存在的的花語，久而久之送花也形成了規律：康乃馨送母親，玫瑰送戀人，向日葵送朋友……

但孟緻舒從來不管這些，花就是花，玫瑰不知道它代表熱烈的愛情，康乃馨也不知道它代表感激和尊敬，一切都是人們賦予它的意義罷了。

在他的理念裡，隻要對方喜歡，玫瑰也可以送母親，康乃馨也可以送朋友，向日葵也可以送戀人。無論這些花被公認的有什麼含義，他都相信對方收到花的那一刻，第一反應是感到驚喜和高興，因為送花的人記住了他的喜好，足見用心。

小姑娘好像也明白了孟緻舒的意思，她道：“應該……還是茉莉吧，畢竟辦公室那盆花被他養的可好了。不過這個季節還有開花的茉莉嗎？”

孟緻舒最後給花束系上了一小段麻繩，随後指了指窗台上開着的潔白小花道：“你看那是什麼。”

小姑娘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看着孟緻舒手上的動作，這下才注意到窗台上擺放着兩盆茉莉，雖然已是深秋，但這兒的茉莉花開的一點也不少。

她震驚道：“……剛才我就想說了，你這店裡開着好多反季的花 ”

孟緻舒将剛包好的紫菀花遞給了小姑娘：“其實隻要滿足生長條件，尤其是陽光和溫度，有的花在非花期的時候也能開。”

小姑娘疑惑地将花接了過來：“給……我的？”

“當然。放心，不收你錢。”孟緻舒點頭，“送别人花的人也值得收到一束花。”

所以每個光顧他花店的客人，出門的時候手裡都拿着一小束花，那是他花店獨有的儀式感，也是他對每一位真誠之人溫柔地饋贈。

小姑娘笑着道謝，又露出了那對很可愛的小虎牙，而後她又擔心道：“可是你這茉莉不是自己養的嗎？你舍得賣嗎？”

“你手上的紫菀還是我剛剪的呢。”孟緻舒指了指她手上剛紮好的那一小束花，“老話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我養花的意義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謝謝老闆！”小姑娘沖孟緻舒晃了晃手裡那一小束花，很高興地和孔亦卿敲定了茉莉花束的樣式和取花時間，最後帶着掩蓋不住的笑意告别了孟緻舒。

孟緻舒看了看小姑娘活潑的背影，轉身回了店裡，拿起花剪果斷地對茉莉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