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是他想多了。
美麗的少女絲毫不在乎。
少女甜美一吻後絲毫沒有錯愕和緊張,她雲淡風輕,依舊沉穩熟絡,大方開朗,自信自在。好像這個吻并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好友間的親昵,不過是最熱烈的祝福罷了。
“這是我們的離别禮物。漂亮的澤克西斯。”伊芙蕾雅說,“可惜我們不順路,祝你快一點完成你的任務。”
他呆住了。
他開說慌亂。為什麼,為什麼,她吻了我,又馬上要抛棄我。
“你要離開我。”澤克西斯難以置信。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情感,被抛起,然後又被狠狠的推到,從雲端跌落。
她憑什麼有這本事。
“不對,是你要離開我,我們本來就不順路。”伊芙蕾雅站起來,她身姿輕盈,風貫穿她的柔軟的裙子,衣裙上的絲帶來回撫摸着澤克西斯的臉。
甜蜜的狐狸。惡毒的玫瑰。
澤克西斯不敢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自知理虧。他沒有任何資格探路自己的感覺,這和眼前的女孩本就沒有關系。
他一瞬間跌入了谷地,比戰争失敗還讓他感到羞恥。
難不成她真的沒有任何的意思。他又開始反複琢磨着,沒有邏輯,沒有理智。
有一瞬間,他開始惱怒,他知道這一定是神的惡作劇。
“哪一種喜歡。”澤克西斯問,這一次換成他咄咄逼人了。他笨拙的掩蓋着,“我隻是好奇,我希望多理解一些,一些尋常的感情。”
“哪一種喜歡?”伊芙蕾雅大大方方的承認,“就像是少女喜歡少年一樣,情窦初開的喜歡,對于來說是。”
“這是我第一次被異性親吻。”他說,急匆匆的表态。
“那你過去親吻過其他人嗎?”伊芙蕾雅是真心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件事。不過她表現出來卻很輕浮,嘴角的笑意随性,漫不經心,是飄浮在水池中的睡蓮,輕飄飄,随風而動,藏在寬大的荷葉下。
“不,沒有,我從來沒有。”少年站起來,他有些憤怒,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狐狸。突然間,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
伊芙蕾雅察覺到這一點,她感到吃驚同時又覺得可愛,為什麼眼前的少年會生氣。
“那我也是,我隻是喜歡你,說出來,要是冒犯你了我會道歉,我怕再也見不着你了,畢竟你有自己的人生。”伊芙蕾雅平靜的說。
澤克西斯自知失态,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和眼前的少女有什麼關系,她不過是一朵傲氣的玫瑰。
是的,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也對,我們要分别了。”他說。
伊芙蕾雅克制住眼角的失落,她的胃抽搐了一下,表面上還是呈現着最熱情陽光的笑容。
“好吧,我們要離别了,這是我的私心,我可不想憋着不說,我喜歡你,你讓我有了特殊的感覺。這很珍貴,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生活,你的人生軌迹。”伊芙蕾雅神态自若,沒有一絲扭捏的地方。
她直白,可愛,天真,無辜。
澤克西斯真希望對方拿匕首刺向自己。
這和她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拉她進來。她還一無所知,她什麼也不清楚。
“我該走了。”他說。他失敗了,他無法再面對她。
“嗯,好吧,我目送你,我的小戰士,希望将來我們會再見,我期待着。”伊芙蕾雅優雅的坐着,手指撫摸着開在腳邊的野花。
搖曳着的黃色的無名小花。
就像是少女秀發的顔色。
很美,很美。
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了。
“會的,或許會的。”他說,像是自言自語。
他剛走了兩部,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扼住,抱住他的腰,貼在他後背上。
“我知道這樣不好,原諒我,很唐突,就算你還一個人情,前幾天晚上你吓了我一跳。所以我也應該吓吓你。你很漂亮,我也是。我喜歡你很正常,你對我感興趣也很正常,這是愛神的祝福,我們必須接受這一點,正如我們要接受分離,告訴你,我還嫉妒你,你比我強大,也比我神秘。我喜歡你。”
澤克西斯就這樣呆呆的立着,他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場宴會,他為何會如此刻薄的評價愛情,貶低愛神存在的意義。
現在,倒黴的是他。他自食惡果。
短暫的,轉瞬即逝的“處罰”。在這裡危險的年代,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他攪擾了這個女孩的命運。
她要變成他的詛咒。她的命運與他緊密相連。
“嗯,我知道。”
伊芙蕾雅孩子氣的抱着對方,過了好一會她才松開。
“好了,我可愛的少年,走吧。”伊芙蕾雅說,她送開了手。
“會見面的,等我。”澤克西斯說,他不清楚這是哪裡來的勇氣,哪裡來的承諾,不過三天,他變成了過去最瞧不上的人,真庸俗。
“好了,好像表演一對相戀的愛人,結束了,去遠行吧,記住我在曼克斯大陸的海邊,一個叫日落城的地方。腓尼基過。”
“你是腓尼基蒂人。”
“是的,我母親過去可是一位公主。”
“那麼你也是,小殿下。”難得澤克西斯笑了。
伊芙蕾雅也跟着笑了,她要認真的記住對方的樣子,每一個細節都刻印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