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蕾雅搖搖頭。
“不,澤克西斯,這件事不能牽連到無辜的人。他也會來幫助我們。”
“他不是無辜的人,他是。”蕾拉像說些什麼。
“蕾拉,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去檢查最後一道流程吧。”坦娅出現,臉色陰沉。
蕾拉看見坦娅吓了一跳,臉色蒼白。
蕾拉欲言又止,歎氣離開。
“我們可以活下來,王族也是,貴族也是,對嗎?”
“是。”
“可我們還是要戰鬥,最起碼,要面對神放出的怪物。”伊芙蕾雅堅持。
“會的,即便代價是死亡。”坦娅說。
“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坦娅嘴唇顫抖。
用沙啞的嗓音說:“伊芙蕾雅。對不起,我總是帶給你痛苦。”
看着坦娅幾乎要哭出來的臉。自從海神祭祀後,母親變得越來越脆弱,坦言絕不是弱者,她的眼淚從不浪費。
伊芙蕾雅心如刀割。
“不,母親,這和你沒有關系,也和雅拉沒有關系,和艾卡多也是,去他的預言,這是神明的問題。母親,我知道恩索懼怕神明,你也是,但我不是,因為我還年輕,我滿腦子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這些念頭是對的,你知道的,我們曾經冒險殺死過神。不是嗎,面對這個,一個主神,我們就要理智,好吧,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理智。如果可以的話。”
“伊芙蕾雅,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母親,你沒有對不起我。”
伊芙蕾雅有些生氣,感到憤怒,她厭惡母親說這些,厭惡母親抱歉,沒有可抱歉的。
唯一要抱歉的,就是現在,我們看起來如此弱小。
伊芙蕾雅咬着嘴唇。很是憤怒。
她要去找澤克西斯,那家夥說不定有辦法。如果沒有,那就和之前一樣,加入她,一起殺戮,一起殺了那些傲慢的天神。
伊芙蕾雅不想死,更不想低頭。
“就因為神的戰争,祂們不是要對方遺落之境的惡魔嗎?”
伊芙蕾雅咬着牙,騎上馬,前往城外的孤山。
那是一座死火山。
*
這簡直太可笑了。
死亡之神錯過了好戲,他所庇護的世界又要崩塌,可這還不夠。
愛神望着火山,祂慵懶的靠在羊背上,這次,祂變成了牧羊少年。
祂用人的眼睛審視人的悲劇。
成了他的眼睛。
牧羊少年看着騎馬奔來的少女,一身白衣,靈動潇灑,金發的女郎。
“您要去哪裡,女祭司大人。”
伊芙蕾雅拉住缰繩。
“你是這附近的牧羊人,你可見過一個黑發紅瞳的少年。”
“是那個俊美強壯的人,我見過,他往城中走了,很着急的樣子,跟着他的還有一位金發的少女,和你一樣的金發。”
難不成是艾卡多,看來他先找到了澤克西斯。
“多謝你。”伊芙蕾雅說,甩起馬鞭,“你收拾家當遠離這裡,離這座城市遠一點。”
“為什麼。”
“有天譴,快走吧,活命要緊,這不是玩笑。”伊芙蕾雅說完騎着馬往城跑去,她要趕在艾卡多幹蠢事前攔住他。
王權交替的時候,這座城市的防禦結界是失效的。
伊芙蕾雅皺眉,汗水打濕了輕柔的綢緞。
跑了一段距離,剛剛看見城門,就在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城中的防禦結界開始分崩離析。
無數的碎片像是細細的雪,紛紛如下。
伊芙蕾雅睜大雙眼。
“不,不!”
*
艾卡多砍下了父親的頭顱。
手中握着權杖。
他眼神空洞,呆呆的望着前方。他站在大殿前,手中提着上一任國王的頭顱,頭顱還在流血,脖子的切口處露出白骨和軟體組織。
“當縮頭烏龜就可以嗎橫豎都可能會死,那就讓我們戰鬥吧。”
他腳下,是烏泱泱一片的軍隊。
在陰影處,喬斯沉默不語。
他看着艾卡多脖子上有戰争之神的咒印。
“可惡。”
他感到惡心,這一切就是神計劃好的,他們恪盡職守,忠誠侍奉的神,轉頭就出賣了他們。
人不過是神的玩偶。
喬斯過去總覺得伊芙蕾雅過于激進,而今才發現,是他們太愚昧了,依附着神而生。
那些幽默的反叛成為了真理。
在強權面前,人弱小的可怕,難以想象的虛弱。
成為了棋盤上的棄子隻在主子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