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為小小一座校園之事大動幹戈,格列弗德——主任先生。”按照強者為尊的蟲族社會規則,同級之間判決處罰者必須戰勝被處罰者,才有資格開出罰單,才能讓處罰者甘心受罰。
“你不覺得僅僅為了讓我接受一個月的停課與停薪處罰,就答應和我對戰,把自己陷入到失敗者的境地,是筆不太劃算的買賣嗎?”希歐托想,也許自己永遠搞不懂那些低賤平民們的心思。
“既然你稱呼我為主任,那麼就應當知道一句古話,在其位,謀其職。”格列弗德自認為在認真地履行作為訓導處主任的職責。
“如果不是你一向表現得對與雄子結合一事毫無興趣的模樣,且這場争鬥并未對外公開。”格列弗德·朗曼塞這一此前名不見經傳的姓名崛起于賽肯星系之後,多股育有适齡雄子的勢力,向他提出了聯姻請求。
但無論是最初許以的A級雄子雌君之位,還是最後表鄭重示好的一席堪稱珍稀的S級雄子的雌侍之位,得到的回複永遠是幹脆利落、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恐怕會懷疑這是你吸引那位閣下的手段。”話語落罷,幾可遮天的兩面翅翼蓦地完全展開,無形的威壓壓迫而來。
“呵呵——”格列弗德綠眸驟然湧上濃濃的嘲諷之意,他從來不屑于這畸形的蟲族婚戀關系,如果一切都隻為了基因,一切都隻為了治療蟲族特有的情潮紊亂期,拜倒在獸性的本能之下,那還算是智慧生物嗎。
如果有一天,出現一位他真心認可的伴侶,會是也隻能是——他的本心所指向之唯一對象。
腦海中倏忽閃過一張剛滿18歲、行事随心所欲、被慣得無法無天的小雄崽子的臉,名義上的“合法小老公”?呵,反正不會變成他将來的傾心對象。
“或許你還不知道,目前,我是最有資格向岑宵閣下發起舞會邀約的雌蟲。”
希歐托不放過對手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低沉的嗓音慢而清晰地說道,“前天,我戰勝了哈德森家的小崽子,很不幸,順勢成為了那位閣下的舞伴第一蟲選。”
格列弗德莫名其妙地想,你願意,人小崽子可不一定願意,尊重他人的意願沒有學過嗎。一群沙文主義的豬,自顧自地就在這一決勝負。
“希歐托、卡缇奧,請你明白,我對你還有什麼波利斯、布萊恩等等,任何一位的雌雄關系都毫無了解的興趣。”
或許跨越了億萬年光年的距離、穿梭了數以千計的宇宙年時間、轉換了生物種族,如此巨大的思想差距,何必向“異類”仔細解釋。話不投機半句多。
“處罰單是否施行,就用我們的實力說話吧。”格列弗德脖頸往後一仰,脊背柔韌,成180度彎折,後腦勺觸碰到強健的腿肚,又咻地一下直起身來。
手掌撐上地面,矯捷如豹的身形閃電之間,便躍上賽台,“還請指教,希歐托·卡缇奧上将。”說罷,格列弗德擺出一個極為标準的詠春拳起手式——問路手,雙臂如待發之弓,雙膝内鉗,姿态英武而潇灑。
希歐托不做猶豫,兩扇翅翼扇動,氣流随之翻湧,優雅落于賽台。連翅翼都無法展開的低等級蟲子,搞再多花裡胡哨的招式也是無濟于事。
……
豪斯莊園,夜晚9點12分,岑宵從待了一晚上的雕塑工作室出來,進入卧室,立即嗅聞到一股腥甜的味道,猶如鮮血。
岑宵環視一圈,沙發上赫然躺着一道颀長的人影,走近一看,正是面色蒼白,姿态馴順的“戰損版”格列弗德。
受傷過度,大腦負載過重的雌蟲情潮期軀體渾身酸軟無力,隻感覺到一陣芳香,由遠及近地襲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但——還是不夠近。
仿似這股香氣就是他這具殘破身軀最為急需的及時良藥,格列弗德用盡全身力氣,擡起手臂,“要……要,要……”
灰藍絨面的沙發輕輕凹陷,岑宵緩緩落座在失去意識、任由擺布的雌君身邊,嘴角微勾,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