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場證物室的煤油燈在夜風中搖曳，将牆上的人影拉得扭曲而猙獰。

坎貝爾盯着那支插在汞溶液中的白玫瑰，花瓣邊緣已經開始泛黃，仿佛被毒液侵蝕。

染血的便簽上，夜鸮的羽毛圖案像是用指甲蘸着血勾勒出來的，每一筆都透着譏諷。

"這不是普通的挑釁。"

布萊克探長用手杖敲了敲保險櫃，"他在告訴我們——他随時能進來，随時能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喬恩咽了口唾沫："所以……他是在嘲笑我們抓不到他？"

……

蘇格蘭場的銅門環被砸得震天響時，坎貝爾正用冷水拍打自己發燙的眼皮。

連續三周追查夜鸮案，他的視網膜上仿佛永遠烙着那些空洞的眼窩。

"警探！"報童髒兮兮的臉擠在門縫間，"有個紳士給了我一先令，說要您親啟！"

報童遞來的信封透着苦杏仁味，坎貝爾用鑷子挑開封蠟時，一片玫瑰花瓣飄落在蘇格蘭場的大理石地面上。

信紙上用齒輪碾碎朱砂調制的"墨水"寫着：

"當聖保羅的鐘敲響第十三次，被剜目的将是審判者。——您忠誠的夜鸮"

喬恩湊過來時差點碰翻墨水瓶："這瘋子要殺法官？"

布萊克探長的手杖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把最近審理過女性受害案件的法官名單調出來。"

……

聖保羅大教堂的陰影籠罩着新受害者。

約翰·霍華德法官——那位曾宣判"女支女被殺是自食其果"的著名法官——此刻正仰躺在教堂長椅上，胸口壓着一本翻開的《聖經》，眼窩裡塞滿了碎鏡片。

坎貝爾戴上手套，輕輕撥開法官僵硬的左手。

一塊鍍金懷表從指縫滑落，表蓋彈開的瞬間，所有警員都倒吸一口冷氣。

表盤被改裝成微型劇場：黃銅齒輪驅動的骷髅小人正用鋸子剜出另一個小人的眼睛，背景是血色朱砂繪制的夜鸮剪影。

"第十三次鐘響。"布萊克探長用手杖指向教堂鐘樓，"昨晚确實有人聽見十三聲。"

喬恩用鑷子夾起懷表内側的紙條："'當法律成為施暴者的庇護所，剜目便是最仁慈的審判……這瘋子真把自己當審判者了？"

……

蘇格蘭場的檔案室彌漫着墨水與灰塵的氣味。

坎貝爾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将夜鸮案的卷宗推到一旁。

"坎貝爾！"喬恩·摩爾推門而入，手裡揮舞着一份文件。

"布萊克探長讓我們去處理一起珠寶盜竊案——漢諾威廣場的瑪格麗特夫人昨晚丢了一枚紅寶石胸針。"

坎貝爾皺眉："連環殺人案還沒破，現在管什麼珠寶？"

"探長說，這是為了迷惑夜鸮。如果我們表現得像是被其他案子分散了注意力，兇手可能會放松警惕。"

坎貝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支線任務觸發：調查珠寶盜竊案。任務獎勵:積分+50。任務失敗懲罰：無。】

……

瑪格麗特夫人的宅邸富麗堂皇，水晶吊燈的光暈映照着鍍金壁紙。

這位年近五十的寡婦坐在絲絨沙發上，手指神經質地摩挲着空蕩蕩的胸針扣。

"昨晚我參加完宴會回來，胸針就不見了。"她聲音顫抖，

"那是我丈夫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坎貝爾環顧四周，窗戶沒有被撬動的痕迹，仆人們也都經過嚴格審查。

"夫人，您昨晚的賓客名單能給我一份嗎？"

瑪格麗特夫人遞來一張燙金卡片，坎貝爾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名字上——"莉蓮·威廉姆斯，調香師"。

他的指尖微微一頓。

"這位莉蓮女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噢，她提前走了，說是頭疼。"瑪格麗特夫人回憶道，"不過她很有禮貌，還送了我一瓶特制香水。"

坎貝爾接過那瓶香水，輕輕嗅了嗅——是在莉蓮店裡常聞見的味道，混合着金屬的冷冽氣味。

瑪格麗特夫人的紅寶石胸針失竊案看似與夜鸮案毫無關聯，但坎貝爾的直覺告訴他，莉蓮的出現絕非巧合。

他輕輕搖晃那瓶香水，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瓶中流轉，折射出微弱的光暈。

【系統檢測：香水成分分析中……】

【主要成分：鸢尾根、琥珀、雪松、微量金屬氧化物（無毒性）】

"沒有毒。"坎貝爾低聲自語，"但為什麼會有金屬氣味？"

喬恩湊近聞了聞，打了個噴嚏："聞起來像鐵鏽和玫瑰混在一起。"

坎貝爾皺眉。

莉蓮的香水裡沒有毒藥，但這股金屬氣息和香水顔色卻莫名讓他聯想到夜鸮案受害者眼窩裡的朱砂粉末——同樣是鐵鏽般的暗紅。

"喬恩，查查瑪格麗特夫人的丈夫是怎麼死的。"

喬恩一愣："這和胸針失竊有關系？"

"不……"坎貝爾盯着香水瓶，"但我認為莉蓮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原因。"

……

蘇格蘭場的證物室再次收到了新東西。

一枚精緻的懷表。

表蓋内側刻着一行小字：

"你們在追查珠寶，而我在審判罪人。"

布萊克探長冷笑："他在嘲笑我們被支線任務分散了注意力。"

坎貝爾打開懷表，齒輪精密運轉，表盤上刻着一隻振翅的夜鸮。

他的指尖輕輕擦過表殼邊緣——那裡有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凹痕，像是被某種工具刻意磨損過。

【系統檢測：該懷表與聖瑪麗教堂鐘樓齒輪工藝匹配度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