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鑽入鼻腔的瞬間,坎貝爾腦中的系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檢測到一氧化碳濃度超标,建議立即撤離!】
坎貝爾猛地從床上彈起,黑暗中橙紅色的火光已經從門縫滲入。他抓起枕邊的手槍和外套,沖向窗戶。十九世紀的倫敦公寓沒有消防通道,但好在他在二樓。
"系統,分析最佳逃生路線!"他在心中默念。
【分析中...窗戶逃生成功率98%,走廊逃生成功率23%...建議破窗】
坎貝爾毫不猶豫地用椅子砸開窗戶,冷空氣夾雜着雪花湧了進來。他翻身躍下,落在松軟的雪堆上,擡頭時,整個二樓已經被火焰吞噬。
"上帝啊!坎貝爾先生,您沒事吧?"房東太太裹着睡袍在街上尖叫。
"我沒事,其他人呢?"
"都出來了,感謝主!那個該死的煙鬼約翰遜又在床上抽煙..."
坎貝爾拍了拍外套上的雪,眯眼望着燃燒的建築。
真的是意外嗎?他來到這個十九世紀的世界才三個月,但作為蘇格蘭場的新晉警探,已經得罪了不少人。
消防車姗姗來遲,火勢很快被控制。調查結果如房東所說,一個醉漢的煙頭引發了火災。沒有傷亡,但坎貝爾的所有家當付之一炬。
"至少證件和配槍随身帶着。"坎貝爾苦笑着對趕來慰問的同事說。
一周後,坎貝爾在距離蘇格蘭場不遠處的布盧姆斯伯裡區找到了一間合适的公寓。
價格便宜得可疑,但系統掃描顯示建築結構安全,沒有蟲害。
疲憊戰勝了警惕。經曆了火災和連續幾天的兇殺案調查,他急需一張床。
搬家那天,倫敦難得放晴。坎貝爾抱着最後一箱書走向新居時,一陣奇異的香氣讓他停住了腳步。
那香氣複雜得不可思議——鸢尾根基底中混合着雪松香料,還有一絲……金屬味?
"坎貝爾警探?"一個輕柔沙啞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坎貝爾轉身,看到一位身着墨綠色高領長裙的年輕女子站在不遠處。她手持精緻的手杖,蒼白的臉上戴着一副深色墨鏡,陽光下,她的銀發幾乎透明。
"莉蓮·威廉姆斯小姐?"
"真巧,您也住這個街區?"莉蓮微笑着轉向他的方向,盡管看不見,她的姿态卻異常準确。
坎貝爾正要回答,莉蓮突然皺了皺鼻子:"您換住處了?身上有……松木油漆和石灰的味道,是新裝修的房子?還有……"她的鼻翼輕微扇動,"您最近經曆過火災?"
坎貝爾的脊背竄過一絲涼意。在之前的案件中,他就領教過莉蓮驚人的嗅覺能力,但每次體驗都令人震撼。
"确實如此,上周我的公寓失火了。"
"啊,所以那些焦味不是來自某個案件現場。"莉蓮點點頭,"我住在那邊。"
她優雅地用手杖指了指不遠處一棟喬治亞風格的豪宅,"既然這麼巧,不如來喝杯下午茶?您似乎需要放松一下。"
坎貝爾本想拒絕,但系統突然彈出提示:
【建議接受邀請,目标人物可能與"劇情偏移"有關聯】
陽光下,莉蓮的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仿佛能聽見他腦中的對話。
十分鐘後,坎貝爾跟随莉蓮來到那棟令人驚歎的喬治亞風格豪宅前。三層高的磚砌建築,修剪完美的前花園,以及至少四名在門口等候的仆人——這遠超出他對"附近住宅"的想象。
"請進。"莉蓮輕車熟路地走上台階,仿佛能看見一般避開每一處障礙,"我的房子有些大,但很安靜,适合思考。"
坎貝爾跟随她進入寬敞的門廳,牆上挂滿了古典油畫和一面巨大的威尼斯鏡子。
他的視線被樓梯旁的一幅肖像畫吸引——畫中畫了莉蓮和一位與莉蓮幾乎一模一樣的男性。
畫中的莉蓮穿着一條淡紫色連衣裙,坐在椅子上。而那位男性,一頭銀色短發梳在腦後,在畫裡熠熠生輝,他眼眶深邃,灰綠色的眸子讓坎貝爾想起了貓眼石,那位紳士身穿筆挺的灰色西裝,一隻手裡握着銀制手杖,另一隻手搭在莉蓮肩膀上。
"那是我的雙胞胎兄弟,洛威爾。"莉蓮突然說道,盡管坎貝爾确信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是他去世前我們最後的一張雙人肖像畫。"
"我很抱歉提到了您的傷心事,莉蓮小姐。"
"沒關系,坎貝爾先生,這些已經是過去式了。"
莉蓮帶他來到茶室,茶室朝南,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後花園。陽光透過蕾絲窗簾灑在精緻的瓷器上,銀質茶具反射着柔和的光。
"請坐,坎貝爾先生。"莉蓮指向一把扶手椅,"茶馬上就好。"
坎貝爾坐下,目光掃過房間。
書架上整齊排列着盲文書籍,一架鋼琴上放着幾份樂譜,壁爐上方挂着一幅奇怪的符号圖案——一個由複雜線條組成的圓形,看起來既像某種古老文字,又像現代電路圖。
"您對那個符号感興趣?"莉蓮再次準确捕捉到他的注意力所在。
坎貝爾驚訝地放下茶杯:"莉蓮小姐,我必須問——您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