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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白教堂區被濃霧籠罩,煤氣燈的光暈在濕冷的空氣中模糊成慘白的圓斑。坎貝爾的靴子踏過潮濕的鵝卵石,黑歐泊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幽藍的光。
洛威爾走在他身側,銀發在夜色中如一道冷冽的刃。
他的手指間把玩着一枚細小的玻璃瓶,裡面晃動着暗紫色的液體。
"勞倫斯喜歡戲劇性,"洛威爾低聲道,"他一定在等我們。"
坎貝爾點頭,手指輕輕摩挲着轉輪手槍的扳機。
他們已經搜查了整個教堂,空無一人——但系統的熱成像顯示,地下墓穴有動靜。
通往地下的石階潮濕陰冷,牆壁上的火把投下搖曳的影子。空氣中彌漫着腐朽的氣息,混合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與苦杏仁的香氣。
埃弗裡特在這裡。
墓穴中央,勞倫斯·埃弗裡特倚在一具石棺旁,銀質手杖的鷹頭在火光下閃着冷光。他微笑着,單片眼鏡後的灰色瞳孔如同冰封的湖面。
"真準時,"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墓穴中回蕩,"我猜格雷夫斯的懷表很有效?"
坎貝爾的槍口對準了他。"遊戲結束了,埃弗裡特。"
勞倫斯輕笑一聲,手杖輕輕敲擊石棺。"哦?可我覺得……才剛剛開始。"
他的手指突然一擡——
砰!
一聲槍響從陰影中炸開,坎貝爾的左腿瞬間爆開劇痛!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鮮血迅速浸透褲腿。
系統瘋狂報警:【狙擊手——右側拱柱後!】
洛威爾猛地轉身,手中的玻璃瓶正要擲出——
"别動,威廉姆斯。"勞倫斯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把精緻的鍍金手槍,抵在坎貝爾的後心,"除非你想看他現在死。"
洛威爾的手指僵住了。
勞倫斯微笑着,槍口緩緩上移,抵住坎貝爾的後頸。
"你知道嗎,警探?我一直好奇……為什麼威廉姆斯會對你如此着迷。"他的聲音輕柔如毒蛇吐信,"但現在我明白了——他喜歡拯救者的角色。"
坎貝爾咬牙忍痛,但失血導緻他的視野開始模糊。他死死盯着洛威爾,灰綠色的眼眸裡翻湧着風暴。
"你想要什麼?"洛威爾的聲音冷得像冰。
勞倫斯的槍口輕輕點了點坎貝爾的皮膚。
"選擇,親愛的威廉姆斯。看着他死……"
他的笑容加深。
"或者跟我走,回到我們該在的位置。"
墓穴陷入死寂。
坎貝爾的呼吸粗重,他試圖掙紮,但失血讓他的四肢沉重如鉛。"别聽他的……洛威爾……"
洛威爾沒有動。
他的目光落在坎貝爾染血的腿上,又緩緩移到勞倫斯臉上。
"如果我跟你走,"他緩緩道,"你保證他活着?"
勞倫斯挑眉。
"當然。我對死人沒興趣。"
坎貝爾猛地搖頭,嘶聲道:"不……!"
洛威爾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包含太多——歉意,決絕,還有某種深沉的、近乎絕望的溫柔。
"好。"他說。
勞倫斯笑了,勝利的光芒在眼中閃爍。
他優雅地後退一步,槍口仍不離開坎貝爾。
"明智的選擇。"
洛威爾緩步走向他,黑歐泊戒指在火光下泛着血色的光。經過坎貝爾時,他的指尖輕輕擦過他的肩膀——
一道細微的刺痛。
坎貝爾感到有什麼東西注入了他的血液,系統的警報驟然尖銳:【檢測到神經毒素——立即啟動保護協議!】
他的視野開始扭曲,最後的畫面是洛威爾站到勞倫斯身旁,銀發如月光般冰冷。
"記住你的承諾。"洛威爾低聲道。
勞倫斯微笑,擡手一槍托砸向坎貝爾的後腦——
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