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不經意地看了眼小說主角許安。
許安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他五官的攻擊性并不強,是清秀那一挂的長相,乍看不起眼,但卻越看越好看,整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唯獨眼睛——
如深淵般漆黑一片,會讓和他對視之人心中發怵。
許安如今隻是引天宗的雜役弟子,他現在的資質很差,雖不像原主那般,因為先天被吸收走了所有靈力而沒有靈根,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許安被測出來的是廢靈根,雖有渺茫的修煉希望,然幾乎為零。
一萬個廢靈根中,隻有一個,能僥幸引氣入體進入煉氣期得以修煉。
所以,即便是成為引天宗的雜役,也是許安求來的。
不過這些都隻是暫時的。
白沐腦海裡浮現些許劇情。
主角其實身負特殊血脈,每次瀕死卻沒徹底死亡時,主角的血脈之力便會燃燒,幫助他脫胎換骨,修為資質都拔高一個等級階段。
小說中,當原主将那最後靈花贈給生命垂危的主角後,主角的這血脈之力便覺醒了,主角在活過來後,靈根不僅提升至了三靈根,修為也到了練氣二層。
中品靈石的耗費效果是有目共睹的,飛舟的行駛速度很快,白沐過完劇情的下一秒,他們一行人就已經抵達了引天宗。
長老殷勤熱切地帶巫衍和白沐朝宗門腹地走去,随行的其他人都被他打發走了。
現在的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長老并沒有帶巫衍去見掌教,而是先給巫衍和白沐安排了住所,讓他們休息,自己一個人去彙報講述相關事情,準備等明天再正式接見。
白沐剛進房間沒多久,就出了門,朝着先前路過的靈草園走去。
按照原主的人設,不管是尚未全愈的巫衍,還是玉佩中因他再度昏迷的穆楓,都需要新的靈植來療養。
長老雖承諾引天宗的所有靈草靈花都可供巫衍使用,然這些,還是有些太次了,遠不如仙靈花。
而引天宗衆人是突然到的,白沐之前并‘未料到’他們會來,也不知道他和巫衍會直接進入引天宗,所有并沒有提前準備好相應的種子。
白沐現在想再拿到種子,就‘必須’通過引天宗的靈草園。
系統的聲音有些古怪,[你想和主角接觸?]
劇情中的原主和主角其實沒什麼接觸,不過兩面而已。
白沐沒否認,[有點事需要借他才能完成。]
系統沉默了半響後才有些意味不明地勸告道,[……最好不要招惹主角。]
白沐腳步微頓,他頗有興緻地反問,[你說的招惹是指哪種招惹,是指不要惹怒主角,不和主角作對嗎?]
很奇怪的,系統第一次沒有回應白沐的話。
白沐也沒再問,就當這件事沒提及過般,繼續循着記憶朝着靈草園走去。
*
昏暗的寂靜中,許安正面無表情地給靈草園的靈植撒必須精準的靈水。
空曠的靈草園中,此刻隻有他一人。
許安他們剛被帶回了引天宗,就各自被安排了工作地點。許安沒背景沒人脈也沒有靈石打點,分配給他的,就是最勞累最容易擔責的靈草園。
靈植格外嬌貴,需要人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即便夜幕降臨,也必須有人照料盯着。
身為剛分配過來的新雜役,可以被壓榨的對象,這沒人想幹的颠倒作息的夜間工作,自然被交給了許安。
許安對此倒沒産生什麼憤恨,他隻是借着這個情況告訴自己。
看來哪裡都一樣,即便是世人眼中桃花源境般的仙門,裡面的人也依舊在被黑暗的人類天性驅使。
他還是得不到引天宗的幫助,得不到任何人的扶助。
許安本就濃黑的眼在夜色中更黑了。
他隻能靠自己。
白沐的腳步聲便是這個時候裹着晚風而來的,因為大家都在休息,周遭格外安靜,白沐發出的動靜即使很輕,對許安來講也很明顯。
許安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沐,“你是來拿靈植的嗎?”
雖說長老允許巫衍和白沐過來拿東西,但現在有些太晚了,許安略顯詫異地回憶着印象中冷淡的巫衍。
對方不像是會這麼急切命令白沐過來的人。
白沐是來拿種子的。
“不是。”白沐搖搖頭。
但他當然不能就這麼說實情,他還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也不想引起任何懷疑。
白沐更希望自己是通過做别的什麼事,悄無聲息地就将這對别人來說沒什麼用的種子偷偷拿到的。
就比如——
他眼睫輕顫了下,在夜色下更顯豔色的唇瓣微微翕動。
晚風再度吹來,可像之前隻能帶來寒意的不同,這次帶給許安的,還有白沐身上的些許溫柔。
月色氤氲着對方無暇的臉,襯出了幾分莫名撩人的夢幻,許安聽到了讓他漆黑眼眸微怔的話。
“我想來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