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探索完畢,除去接待室外還有工作間、展列室。
每間屋子裡都挂着木質或石制的小畫框,木質畫框中的畫像大多是風景或人像,但人像的臉卻全部被黑色顔料覆蓋遮掩住,隻能通過着裝判斷男女;石制畫框中的每幅畫像則偏寫實。
接待室的石制畫框中是教堂與馬車;工作間的石制畫框中是一副類似《最後的晚餐》那樣狹長的桌面,但餐桌周圍并沒有人,隻有滿桌的豐盛食物,更多的是肉類;展列室中則挂着一幅長寬大概為一米的正方形人像,畫像中的人穿着黑衣,手中撐了把黑傘,傘面微微下垂遮住他的上半張臉,畫中人背後是一片灰暗,傘面上還有些許水珠滑落的痕迹,所以大緻能猜出,畫像中的背景應該是陰雨天。
也許是因為隻漏出半張臉,所以這幅畫中的人臉上并沒有黑色染料。
陸雲樂開門進來時還被這幅畫像吓了一跳,因為它正朝向門口挂着,進門的第一眼隻能看到一大片黑色中間是一小塊蠟黃,仔細辨認下來,才能勉強看出一個人型。
二人上了宅邸二層後,又将二層房間悉數翻找一番,但隻在書房中找到了一個看似不普通的蠟質盒子,觸感很滑膩,蓋子上還畫着特殊的十字架符号。
陸雲樂以為這裡面會有什麼重要線索,打開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是空的。
放下盒子後,他又在書房裡搜索了半天,将每本書都抽出來大緻翻看一眼,但書中全部是空白内頁。
韓一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觀察桌面鋪展開的地圖,書房的地圖和接待室的巨大風景畫有很多相似之處,包括清晰劃分出的田野、居住區、牧區等,隻是這幅地圖中還明确标明了各條大路,也在空白處多了風景畫中原本沒有畫出的瑪洛斯莊園。
陸雲樂翻完書,又盯上了書房裡的石制畫框。
畫框中的圖類似鐵籠,裡面還關了個由簡易螺旋線條勾勒出的人形,而且可以看出那個人形本該擁有雙手的位置為紅色線條。
所以畫裡的這個人是因為偷東西,被砍了雙手後又關進監獄?
正想着,樓上忽然傳出一聲高聲驚叫,将韓一和陸雲樂同時抽離于思緒中。
他們倆人互相望了一眼,迅速出門上了樓,隻看見走廊中有一個女生背靠牆壁呆坐在地闆上,單手捂着臉,臉上和身體正面幾乎沾滿了迸濺四散飛離的猩紅血肉,像是有什麼裝有血肉的東西惡作劇般直接爆在她面前。
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人身上也同樣遭了殃,但完全沒有女生身上那麼淩亂,隻是衣服上沾染了部分。
“什麼情況?”陸雲樂快步走過去查看女生情況。
“唔……”女生也許是想要回答,但一張嘴就會聞到身上的血腥味,混合着臉上的肉沫,她一開口,險些吐了出來。
“有一個人在她身邊爆炸了,炸了她一身。”她身邊的人替她回答道:“要不是她在前面擋着,我們估計全遭殃了。”
聽到前一句時,陸雲樂本來覺得恐怖,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爆炸?但聽到後一句時,雖然知道不太禮貌,但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正面挨炸,被炸了一身,說話時還會被惡心得幹嘔,一個人怎麼能慘成這樣?
不明所以的地獄笑點。
他聽後立刻闆住臉故作思考,強忍着不讓自己嘴角上揚,轉頭看向身邊最近的房間,大緻看了一眼地上滿是濺射開的血迹,還有幾乎散落整間屋子的人體碎片。
剛好此時韓一走到身側,他便順勢後退,單手撐着下巴,轉身背對着那幾人。
這才有機會将強忍住的嘴角舒展開。
但他還是繃緊了肌肉,防止在笑的時候忍不住抽動身體,導緻笑得太過明顯。
真的太慘了,被崩了一身,還順便給其他人當盾牌擋了濺射傷害。
真的是地獄笑點。
等他笑完再回身看時,韓一已經進了房間,踩着黏膩血迹在房間内踱步。
“發現什麼了?”陸雲樂跟進房間問,這才發現這屋裡是一間面積很大的卧室,床頭挂着一幅木質畫框,裡面是兩張用黑色染料塗抹遮住的人臉,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韓一沒回答,再次左右看看,走到窗口将木窗推開,使外界的空氣得以溜進屋内,把血腥味沖刷帶走。
“這卧室住起來應該很舒服。”韓一說:“床也很大,夠咱們兩個擠在一起睡。”
陸雲樂聽到擠在一起睡後瞬間傻了眼,隻覺得受寵若驚。
但他很快想到了這間屋子裡還有一個莫名因爆炸而死的人,心底迅速掠過一絲恐懼:“但是這屋裡死過人啊。”
韓一的回答卻十分有說服力:“他都碎成那樣了,骨頭都沒了,你難不成還怕他半夜重新拼起來爬床?”
“……這樣貌似更吓人了。”陸雲樂小聲嘟囔。
也幸好他們倆人在尖叫聲傳出前就已經将二樓全部搜了一遍,不至于再重新折返下去繼續探索。
二樓的石制畫框中的畫像除了有鐵籠外,還有一面帶有狹窄巷口的牆以及一個嘴裡帶有獠牙、頭頂長有尖角的人形枯骨。
這間屋子裡照例也有一個石制畫框,上面的畫像是隻由幾跟線條勾勒出的透明玻璃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