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尖刃使得屋内存活下來的人無法在與刀雨停後出門查看外面的情況,便隻能留在屋内,靜等第二天到來。
大廳地上被蠕蟲啃噬的人在劇痛中掙紮至死亡,與之前出現過的聲音一樣,他的痛嚎聲也在逐漸減弱至消亡。
最後屍體被蟲群啃噬變為一堆白骨,而後失去食物的蠕蟲們開始幹癟死亡,花瓣般散落在白骨周圍,像是祭奠。
這也算變相讓陸雲樂他們知道樓上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二樓的屍骨倒在走廊中,身無半寸皮肉,靠着牆角孤零零坐在那兒,地面上依舊是黑色花瓣碎片般的蠕蟲屍體。
黑衣人在追人時幾乎踏足過每間屋子,所以宅邸内每一層都彌漫着久久不得褪去的腐臭味、
陸雲樂三人也隻能混着這股臭味入眠。
第二天醒來後,屋内原本沾染過黑衣人腳下黏液的地面已經再度變得整潔如初,隻有長廊中無法完全散去殘的星點臭氣還在提醒衆人昨日的那場較為恐怖且十分惡心的追逐戰。
“地上這些印子,一晚上就沒了?”查爾瑞下樓時還在說:“樓梯上的印子最難清理了,沒想到現在居然也這麼幹淨?”
“也許是每天晚上都會刷新吧。”韓一回應他的話,做着猜測。
三人中隻有陸雲樂知道這一定不是韓一口中的刷新,但具體是什麼,他說不上來。
畢竟他之前幾次夜裡聽到過房間内有東西進入的聲音,步伐平穩、腳步輕盈,人類應該無法做到這種程度;可要是鬼,根本不可能有腳步聲。
大廳内原本有些淩亂的桌面也已經被人收拾幹淨,地面上的白骨也已經消失不見。餐桌邊依舊是大緻與剩餘人數匹配的椅子,僅僅多了一個空位。
留存下來的人還有十多個,但副本已經到了第五天。
每個人都饑腸辘辘,坐在座位上直盯着餐桌上的食物發楞。
今天的食物是肉丸,每人面前的盤子上都搭着擺了四顆,大小不過與拇指與食指圍攏起來差不多,最頂層那顆還被撒上了濃稠誘人的醬汁。
誰都知道餐桌上的飯吃不得,可餓了兩天,大家的口腔都在問到肉丸香味時瘋狂分泌口水。
陸雲樂依舊想喝水充饑,先壓制一下身體控制不住的饑餓感,但水杯被端起來的下一秒,韓一的手就攔在了他的嘴唇與杯壁中間。
他疑惑地看向韓一,隻見對方朝着自己搖搖頭後,放下了手。
接着,他才垂眸掃向水杯,發現并不同于前幾天,這一次的杯中多了兩顆冰塊。
怪不得拿起時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這下好了,餓的時候連水都不能喝了,誰知道這冰塊有沒有問題。
但依舊有人沒提前察覺到這微小的改變,像前一天一樣,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随後才發現杯裡多出來的小東西。
“上樓吧。”餐桌上人員聚集完畢後不到半分鐘,韓一開口對身邊倆人說道:“外面一會兒再出去看,先去看看樓上的日記。”
“好。”陸雲樂痛快答應,查爾瑞則在稍加思考後才點點頭以示肯定。
三人從樓上下來,集合後又重新爬上樓,搶在前頭率先看了日記本中刷新出來的内容,但這次與之前留下的話都不太相同,并非是叙事或介紹,而是一段段需要自行推測含義的句子:
神明給予複活的魔盒;
攜着劇毒的極冰;
感歎同類相食的可悲;
面朝着桌面的畫像虔誠祈禱複活;
笛音與落葉悠揚飛舞着迎接突破地獄的新生。
五段話,乍一看,一句也看不懂;再仔細一看,依舊看不懂。
神明是誰?魔盒是什麼?劇毒的極冰倒是能猜到,可同類相食又是什麼?複活?新生?
這些話到底是有關聯,還是僅僅将五句不同的話放在了一起?
陸雲樂根本看不懂本上的字,隻能在一旁聽韓一對着日記叽裡咕噜念一通。
聽完隻感覺自己差點當場被超度。
同時也暗自慶幸沒喝那杯水。
“複活的魔盒是什麼東西?”查爾瑞問:“這應該是個線索吧?祈禱複活,迎接新生,我覺得這兩個應該是一起的,比如說可能會在什麼東西複活的時候出現笛聲之類的,葉子也會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