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景:寶寶,我幫你點了早餐,沒胃口也多少吃點,别一直餓着,會餓壞
牧霖看着消息,眼眶不自覺地紅了,淚水在下眼皮上打轉。
牧霖:好,我會吃,你别擔心我
牧霖:BUG那邊怎麼樣了?我看遊戲圈說好像已經修複
謝安景:修複了,放心,我在公司開完事後複盤的會議就去找你,如果你身體沒問題就辦出院
牧霖:沒事你不用來了,我自己可以,等醫生上班後我就找他看,沒問題的話自己出院
謝安景:乖,等我,這會有點忙,你先吃早飯
十多分鐘後,牧霖等來謝安景說的早飯,一位護工幫忙送到他的單人病房裡,是現熬的青菜肉末粥,味道很好一點都不膩。
牧霖胃口很小,隻吃了點就放下,等護士陸續上班準備給他抽血驗血時,他趁機向對方說自己已經沒事想出院。
護士表示醫生早上會來查房,如果查房沒問題,血象也達标就可以出院了。
早上八點多,醫生來查房确認過他的情況和抽血結果,說他随時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牧霖沒有告訴謝安景,獨自收拾行李辦理出院。
等他收拾完東西要去收費窗口結算時,刷到《聖臨》的主美白霜序發了一條朋友圈——
【聽聞今早的分鍋大會上有位高層指着我們謝神的鼻子,說他在遊戲版本更新時因為私事不在公司,玩忽職守,耽誤版本更新進度,導緻卡出BUG,給遊戲帶來不小的損失
還說什麼都舉報到他這裡……
話裡話外妄圖換掉我們謝神?
夢呢吧
敢問這位高層脫離遊戲市場多久,說話之前能不能先過過腦子?
這種不是付費不是競技場的BUG能有多少損失,扯大旗好歹也找個靠譜點的
《聖臨》離了我們謝神的腦子還能有靈魂,玩家還能買賬?
智商不行還是趁早内退頤養天年吧】
互聯網公司的氣氛一向扁平化,美術組又是出名的彪悍,董事長來了都敢罵幾句,更别說這種在白霜序眼中屍位素餐隻會拉群的高層,不搞虛的直接在朋友圈開罵。
牧霖看到“因為私事不在公司”時,眼眶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滴落在手機屏幕上。
都是因為他。
如果他沒有生病就好了,如果……他沒有跟謝安景在一起就好了。
他無聲地流着眼淚。
沒什麼可哭的,這是他早就該做的事情,隻不過一直貪戀着謝安景一直沒有狠下這個心。
謝安景的家世相貌能力無一不是最優秀的,這種人應該站在最耀眼的頂端,而不是被他拖累。
他這種身體,不知道哪天一場流感就會要了他的命,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拖累别人,不要談戀愛。
他什麼都沒有,隻會耽誤對方。
分手是他早就在想的事情,他什麼都沒辦法給謝安景,還要讓對方一直照顧,将财産分給他,向下兼容。
但他舍不得。
謝安景那麼好,他一直都很喜歡,真的舍不得分手,就找理由找借口拖着。
但不分手又能怎麼樣,他帶給對方的隻有無盡的麻煩,連父母都覺得他是個拖油瓶,更何況是沒有血緣的陌生人,遲早有一天會膩了他,到那時候迎接他的就是謝安景煩躁又厭惡的表情。
所以不如趁着現在兩個人留有一些美好回憶的時候分開,這些回憶還能支撐着他走過分手的痛苦以及漫漫長夜。
他獨自辦好出院手續,去謝安景家裡把東西收好放在行李箱裡帶走。
其實他沒有多少東西,大部分衣物以及用品都是謝安景給他買的,那些他不會帶走,帶走的隻有他自己買的。
很少,連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
他拖着行李箱打車離開,回到自己買的一套小房子裡。
到家後他先給白霜序發消息,問《聖臨》的事後複盤具體情況如何,謝安景會不會有麻煩。
白霜序發來語音:謝神怎麼可能有麻煩,别被我的朋友圈吓到,那條主要是想罵不帶腦子的高層
白霜序:今天的BUG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優化那個人物角色打擊手感時不小心踩到了攻擊的BUG,測試那邊沒跑出來,這本來挺正常一個小BUG,謝神在不在公司都有可能出現,就是那個腦子不正常的高層非要上綱上線
白霜序:不過幸好高層裡還是腦子清醒的正常人比較多,再加上我們謝哥自己手上有的光年股份都夠位列董事席位,這次BUG也沒什麼處罰,就是負責優化打擊手感和負責跑測試的人一起請這次幫忙處理事故的人吃頓飯的事
白霜序:楚年那家夥已經給全服玩家發了材料做補償,全服玩家罵罵咧咧地收下蚊子腿,并且表示發家緻富靠BUG,一夜暴富靠停服
一個遊戲永遠會有無數個BUG,分為表現出來和沒表現出來。
今天的BUG應該是之前就有,隻不過被掩蓋了,這次更新優化打擊手感時好巧不巧踩到這個BUG,讓這個BUG表現出來,被玩家卡BUG打boss,确實不是什麼大事,遊戲裡時常發生,這點小事不會影響謝安景的位置。
牧霖松一口氣,但緊接着心情又低落下去。
他隻會耽誤對方是不争的事實,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這次謝安景沒有因為照顧他而耽誤工作,那下次或者下下次呢?
遠程辦公到底沒有現場辦公來得方便。
他不能自私地一直拖着對方。
他跌坐在地上,抱緊雙膝無聲地流淚。
正哭着,謝安景給他打電話。
接通後謝安景問:“寶寶,事情忙完了,我去醫院找你,你今早感覺怎麼樣,醫生查房時怎麼說?”
牧霖勉強忍住哭音,啞着聲音說:“謝安景,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頭的謝安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問:“寶寶,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是又發燒病得難受,燒糊塗了嗎?”
“我已經病好出院,現在很清醒。”牧霖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肉裡,強迫自己說下去,“我很清醒,也很認真,我們分手吧。”
這次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段時間,他聽到謝安景用很冷靜的聲音問他:“為什麼?”
“我很累,不想再繼續下去,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累到他幾乎每天都在愧疚,幾乎每天都在覺得配不上對方,幾乎每天都要強迫自己不太過貪戀對方給的溫暖。
又累到他痛苦地說分手好不拖累對方。
“所以,我們分手吧。”
他說完這句話後怕控制不住情緒哭出聲,連忙挂掉電話,拉黑謝安景所有一切的聯系方式。
随後他打開銀行軟件,将迄今為止收到的但一分沒動過的遊戲分紅都轉給謝安景,備注自願贈與,因為金額過大還做了一系列的驗證。
完成這一切後,他哭着打開機票軟件,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去别的地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