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隻畢方鳥已經飛遠,少年也才放心的離開。
遠處的山頭之上,畢方鳥正可憐兮兮的用喙啄着自己燒焦的翅膀,相柳生前的坐騎毛球歪着腦袋看着受傷的畢方鳥。好幾百年了,毛球依舊可愛,可愛的有些弱智。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久沒有跟着主人的緣故,這麼厲害的神鳥卻還沒有完全開智。
少年眼眸低垂,雙眸之下正回念着剛剛摔倒的姑娘。
“毛球,吃了吧。”少年緩緩開口,毛球這隻呆鳥聽到指令之後才蹦蹦跳跳的到畢方鳥的面前。
“剛剛才火燒過,正好吃的。”少年看着白色呆鳥,嘴角溫柔挂笑。
毛球歪着脖子,尖尖的喙一口一口啄食着畢方鳥,沒毛的畢方鳥唧唧的叫着,慘叫聲蕩過整個森林。
摔在原地的小夭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她撿起地上的大肚娃娃,第一次見識到扶桑木的真正厲害,無火自燃。
上古神鳥畢方的爪力也十分厲害,那堅固無比的大肚娃娃竟然也有了一絲裂痕。
小夭拿在手裡左右瞧着。
“到時候讓璟去找阿獙,把這娃娃修一修。”
塗山璟遠處看到摔在的地上的小夭,心急如焚,腿腳更加的不利索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就像他剛在清水鎮學習走路一般。
跑到了小夭身邊,塗山璟才停下慌張的腳步,穩穩的将小夭攙扶的抱起來。
“可有傷到?”
小夭慢慢起來,看着手中拿着的大肚娃娃。
“璟,我沒事,隻是娃娃壞了。”
“三百年了,即便他再金剛不壞也是舊物啊。”這話時塗山璟說的,一半像是說這個大肚娃娃,一半又好像是在說自己。
小夭癟嘴笑了笑,将大肚娃娃又重新揣在了自己懷裡。
“璟,把他修好吧。”
“好,明日我就找工匠,把這木雕修好。”
傍晚,星辰布滿夜空。清水鎮的茅草屋外,小夭正躺在躺椅上數着星星打發時間。
一隻白色的小鳥飛進了茅草屋,靜悄悄的落在茅草屋的草垛上。白色小鳥就像是個冬日打水仗時的雪球。
它歪着頭向下瞧着院子裡的一切,歪着頭想不明白。
或許連毛球看到這相似的情景也是在疑惑,同樣的院落,同樣的人,卻再也不似之前一般。
毛球叽叽喳喳的沮喪了起來。一陣風來,它掠過月空飛遠。
“毛球!!!!”小夭看到三百年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忙的從座子上跳了起來。
“毛球!!!”
毛球沒有理會在院落裡又蹦又跳的小夭,隻是一股腦的朝着遠處飛去,隻給小夭留下來一陣清風。
小夭沒什麼靈力,肯定也追不過那隻上百年的白鳥。隻好又坐在躺椅上,拿着手中的大肚娃娃把玩。
“相柳啊,相柳,你說,毛球是不是也想你了,以為會在我這找到你?你那麼狠心,不曾給我留下什麼記憶,又怎麼會給毛球留下什麼?
三百年了,也不知道毛球它一隻小鳥,沒有主人的庇護,活的還好不好。”
小夭晃動着大肚娃娃,透過裂痕竟然聽到裡面有什麼東西松動了嘎達嘎達響了起來。
月光的照射下,小夭心頭一緊,裡面的東西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苦苦尋來的鲛人水晶球。
“怎麼會?!”
小夭将大肚娃娃用力破開也隻是弄出了一條小小的痕迹。透過縫隙她隐約看清的那顆水晶球。
小夭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正是她的那顆水晶球。
鲛人水晶,訴說情腸。
九命相柳是海中的大王,又怎會不知這水晶球的意思?
月光瑩瑩之下,透過縫隙,鲛人的水晶球上隐約能看到刀刻的痕迹,正是一行小字。
“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處可去、願你一生安樂無憂。”
“相柳,我該拿你怎麼辦。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才知道,你真是個九個腦袋的傻蛋!”
小夭抱着大肚娃娃,淚水止不住的流過臉頰。她真的好難,哭都不能哭的痛快。小夭怕傷害到塗山璟,就連心痛都不能與璟分享。
愛情到底是什麼?婚姻又到底是什麼?
婚姻是情侶之間的穩定關系,對于女子來講,是依靠,是經濟,是地位,是尊重,是寬容,是關心,是穩定,是一切,卻唯獨少了那份少女的愛戀和喜歡。
(霍亂時期的愛情,引用有改動。表示無奈,早上在網上看了一遍霍亂時期的愛情,讀的大概,沒找到我要的句子。)
小夭吹着夜風,遠遠的看着屋内忙活的塗山璟。那個溫柔的男人是他的依靠,是他的穩定。這一切都是小夭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為什麼小夭依舊會心有不滿呢?
欲望會有多大?小夭明明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啊!
小夭摸着自己的内心,無從述說的痛意。與塗山璟的婚姻,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麼?
是那份難尋的安穩,是璟溫暖了小夭幹涸的心啊。給她了一個溫暖可依的家。
相柳曾用坊風邶的身份守護了小夭三十七年,如今塗山璟用小夭丈夫的身份,也陪伴了小夭整整三百年了。
可是,小夭卻還在猶豫,自己到底是在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