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站在巷子的唯一出口處,聲音冷冰冰的說道。
“幹嘛跟蹤我。”
“我不想跟蹤你的,你是相柳嗎?”
“大姐,你有病啊,問我是不是相柳?從你腳下西行六百裡,那邊就是五帝台鎮壓的相柳屍骸。相柳早就死在那場戰役中了。”少年一臉大寫的無語,這都是三百年的老黃曆了,竟然還有人拿出來說事。
小夭看着少年的眼睛亮晶晶,她竟然恍惚了起來。懷疑自己還記得多少相柳的容顔?三百年了,小夭也快要忘了記憶中的相柳該是個什麼模樣。三百年了,小夭夢裡的相柳也越發的模糊起來,夢中的那一縷殘影隻不過是用來寄托小夭的哀思罷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大姐在發呆,又看看大姐身上還挎着藥箱。
“我說,大姐,你好好的不給人瞧病抓藥,天天去酒館喝酒的不正幹,到底要幹嘛?”
“我有東西要送你!”小夭急忙的從藥箱裡掏出了一個罐子,煉制毒藥早已成了小夭的習慣。
少年接過罐子,隻是在鼻尖處輕聞了一下。
“毒藥?送我毒藥?大姐,你不要那麼搞笑好不好。”
少年白了小夭一眼,将罐子蓋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小夭試探的問道:“你不吃嗎?”
“大姐!有沒有搞錯?我吃毒藥幹嘛?毒死我,你再醫治我嗎?收我醫藥費!”
“不,不,不收費。”
“那幹嘛,沒事做?閑的!”
“送你,防身。若有人欺負你了,你就給他下毒,毒回去。”小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把心裡想的全都說給少年。
少年的嘴角泛笑,說到:“行,謝謝你,那我我收下了,我不白收你的東西,下回我送你一壺好喝的酒。”
“嗯,一言為定。”小夭看着少年的眼神炙熱,她覺得眼前的少年像極了相柳,哪怕隻是給自己幹涸的靈魂找到一個可以寄托哀思的替身也罷。小夭的内心就以義無反顧的想要接近少年。
少年轉過身子,默默的站在原地,将背影留給了小夭。
“以後,别跟着我了,我也有生活的。”别來煩我。
“嗯。”小夭隻是口頭上答應,其實心裡依舊癢癢的想去接近少年。
曾經的坊風邶是流氓中的君子,君子中的流氓。而現在的小夭才不管什麼流氓不流氓,若能留住讓自己心動的人,小夭願意當那個流氓中的流氓,隻為了滿足自己内心中的那一絲絲渴望。
清晨的清水鎮,遠處有雞鳴,近處有花香。
小夭一早幫着老牛一家治療好了腿傷,拿了診金準備去喝酒。
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接近,女人的第六感,不得不服。
那正是一隻失去理智的畢方從遠處逃來。
像小夭這樣的神族,正是失了理智的畢方鳥求之不得的尚好補品。
畢方鳥将身子俯沖而下,朝着小夭就沖了過去。
小夭躲閃的動作還算是靈敏,将手騰空而抓,靈力呈現出她的月牙白弓。此時的小夭再也不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玟小六,現在的她雖靈力低微卻也有力自保。
月牙銀弓搭箭射去,速度極快,頂号的兵器也隻傷到了上古畢方鳥一側的羽毛。
小夭承認最近這三百年的日子過的太安穩,疏于練習。射箭的功夫一退再退,連射了三箭都沒命中畢方鳥的要害。
“救命!救命啊!!!”小夭将弓箭收了起來,正面硬鋼不成,轉頭就跑才是上上之策。
小夭張開雙臂、五官橫飛、七拐八拐的跑了起來。
小夭在前面跑,後面是一隻窮追不舍的畢方鳥。
送酒少年正在回家的路上,緣分妙不可言的就讓他倆撞見了。少年看着女子朝着自己跑來,急忙也扭轉身子,跑了起來。
小夭邊跑邊說:“後面有隻怪鳥,會吃人,快跑。”
“啊,大姐,我遇到你,真是不走運。”少年腳步很快,卻也隻能在小夭前後跑着,差不出多少距離來。
大鳥的爪子俯沖一下,沒抓起來任何一個,強大的風把二人都掀到了地上。小夭身體弱,沒什麼靈力,被掀了個臉刹車。
少年看着女子受傷也有些憐香惜玉。剛準備催動内力,突然看到女子身前掉落的寶物,他猶豫了一下,跑了起來。
“大姐,你還是自救吧,自求多福,我走了!!!”
小夭一手撐地的趴在地上,一臉沮喪。眼裡看的是跑遠的少年,心裡卻罵的是相柳。
“還得是靠自己,這哪來的瘋鳥。”
小夭懷裡掉出來的正是大婚上阿獙送給自己的大肚娃娃木雕。
“嘿,這時候添亂,我跑都還來不及呢,還要撿東西!”小夭雖嘴上抱怨,但身體還是趴着向前準備把大肚娃娃裝在自己的懷裡。
小夭也說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看到大肚娃娃,心裡莫名悸動,為了讓自己安心,她日日将大肚娃娃揣在自己懷裡。
今日這個倒栽蔥的摔法,正好把懷裡的大肚娃娃摔了出來。
畢方鳥算得上是上古鳥獸中的神族,他也是聰明之輩。雖失了神識也能差距得到那木雕娃娃真是扶桑木雕刻而成。
好東西,畢方鳥愛火焰勝過自己的生命。畢方鳥不食五谷卻愛極了能生火的木頭。眼下一隻腿的畢方鳥看着小夭和那個大肚娃娃,更是喜歡用扶桑木做的大肚娃娃。
那隻打鳥用唯一的腿去抓取大肚娃娃,隻是腳趾碰觸的一瞬間,扶桑木無火可燃,畢方鳥又樂火而生。突然一大火燒起,包裹住了整隻的畢方鳥。
畢方鳥受驚的将大肚娃娃扔了出去,騰飛着燃起的翅膀飛遠。
遠處的少年也并未走遠,雖與姑娘并不相識。大難之前獨扔下姑娘一人也實屬不是君子所為。
少年隻是在遠處輕輕的将掌力送出,讓畢方鳥的火焰不會燒到趴在地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