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轉身,楚晚棠騰出來的手繞到身後系着内衣排扣,一邊盯着她,一邊雙唇張張合合,含笑道:“你的眼淚把我内衣打濕了,小幸。”
懷幸歉然的表情,視線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抱歉……”
“不該是你道歉,是我的錯。”楚晚棠扯過一旁架子上的内搭,口吻真摯,“我的本意不是如此,讓你流淚是我的錯。沒有下次了,嗯?”
說到後面,又望向懷幸,眸光裡有無盡溫柔。
“好。”
懷幸輕點腦袋,她就當這一頁翻篇,很配合地道:“你不要懷疑我,姐姐。”
“放心。”
懷幸得到确切答案,不再猶豫,來到門口對工作人員展顔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楚晚棠在原地垂眼,看着還裸/\露在外的肌膚,她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才不疾不徐地穿着内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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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住在雲城一環的一處高檔小區裡,早些年,聞如玉跟丈夫夏治開了家夫妻檔夜宵攤,生意火爆,兩人盤下一間店鋪,後面生意越做越大。不太缺錢的日子裡,她就像許多家庭主婦那樣,專注于家庭,先是生下夏時微,又生下夏逸。
後面男人的出軌并不讓人意外,夫妻倆早就沒話可說,日常的争吵更沒少過,他不舍得兩個小孩,一邊“顧着”家庭,一邊在外面養年輕女生。
可小三不願不明不白,鬧上門來,兩邊徹底撕破臉。
懷昭當年在京城學法律,來到雲城安定下來後開了家律所,聞如玉的案子就是經過她手,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兩位媽媽也因此認識,惺惺相惜,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如今,時過境遷,懷昭已經離世六年了。
聞如玉在電梯門口盼着懷幸她們的到來,想到這件事又紅了眼,那麼好的一個人,卻選擇将自己的生命停在四十七歲。
她在這世上再無摯友。
“媽,别抹淚啦,一會兒讓懷幸和晚棠姐看見多不好。”夏逸搭着聞如玉的肩,看着電梯頂顯示上升數字,“這一趟應該就是她們了吧?”
聞如玉眼角皺紋有些明顯,點頭:“應該是了。”
剛說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
裡面赫然是懷幸和楚晚棠,兩人穿着正式,漂亮非凡,手裡提着帶來的禮物。
夏逸立即揚眉,率先喊:“懷幸,晚棠姐。”
“沒大沒小,小懷比你大!”聞如玉說完,笑着上前相迎。
沒在電梯口多寒暄,聞家人連忙帶人進門。
洗完手,大家就坐。
餐桌上擺着八道分量十足的菜肴,草莓和藍莓也裝在精緻果盤裡。
夏逸很自覺地給大家倒飲料,懷幸接過,又笑着對聞如玉說:“聞阿姨,這些菜可不能被時微姐看見,否則她會覺得自己過的日子更苦了。”
楚晚棠坐在她旁邊,聽她提起聞時微,淺淺地扯了下嘴角。
聞如玉一聽這話,笑得眼角細紋疊起來,她回:“别擔心她,她現在日子過很好。”
“嗯?”
“媽,你可别造謠啊,我在德國吃了那麼久的苦可不作假。”聞時微從卧室出來,她長相頗具攻擊性,是典型的濃顔美女,她笑吟吟地看着懷幸,“杏杏,怎麼呆住了?沒想到我會在吧?”
懷幸很驚訝,眼睛亮起:“時微姐,你不是說你在德國啃幹巴面包嗎?”
“不騙你怎麼會有現在的驚喜?”
聞時微拉開椅子,在懷幸另一邊坐下,這才對着在懷幸左側的楚晚棠牽起唇角,道:“晚棠姐,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楚晚棠颔首,禮貌客氣。
聞如玉感歎:“真好,今年人齊了。”她招呼着,“别愣着了,孩子們,快吃飯,一會兒涼了不好吃了。”
……
飯後,大家就在客廳沙發上坐着。
聞如玉有好多事情想問想說,就拉着懷幸聊天,難免提起已故的懷昭,隻能長長歎口氣。
楚晚棠鼻梁上架了副銀絲眼鏡,平靜地看着液晶電視,但懷幸和聞如玉聊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錯過。
聞時微往嘴裡放了一顆藍莓,看楚晚棠裝模作樣就難免冷笑。
過了會兒,她湊近楚晚棠,聲音壓低了些,擡起野性十足的眉,問:“晚棠姐,看見我提前畢業回來,很失望吧?”
當初如果不是楚晚棠建議聞如玉讓她去德國留學,她怎麼會在懷幸身邊缺失這麼久。
“談不上。”楚晚棠擡了下眼鏡,神情輕淡,“你不足以讓我擁有這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