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黑澤陣問過烏丸蓮耶：“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那時的黑澤陣還是個小崽子，雖有天賦卻實力不足。

烏丸蓮耶那時候摸着黑澤陣的腦袋，笑眯眯地告訴他：“你這小不點的能為我做什麼？”

其實那時候可能是各種事情的順利，也可能是新生的身體舒服，烏丸蓮耶隻看着黑澤陣努力繃着小臉，努力想要讨好他的樣子就感覺到對方的可愛。

這個濾鏡一戴就有數年，現如今，看着對方現在那冷冰冰的模樣，烏丸蓮耶發現自己的濾鏡直接碎了。

“阿陣？”

烏丸蓮耶走到了黑澤陣的身邊，注視着對方的眼睛：“擡頭看着我。”

仿佛陽光一樣金色的發絲，放在黑澤陣的身上，看起來倒是比原本的黑色更加地适合他。

烏丸蓮耶注視着那麻木的綠寶石一樣的眸子，擡起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黑澤陣好像真的長大了。

烏丸蓮耶的身高足有186，現在看着對方，甚至都不需要微微低頭。

不過，之前的阿陣有這麼高嗎？

“阿陣在實驗室裡受苦了，有什麼想吃的嗎？”

他皺着眉頭，伸手去丈量了一下黑澤陣的身高，這個高度......

比起一開始瘋狂地抽條生長，十八九歲的黑澤陣其實也不到180的樣子。現在，烏丸蓮耶感覺這孩子已經有了接近185的身高。半個月，長了這麼多嗎？

這樣的速度......

烏丸蓮耶正亂七八糟地想着，手底下的腦袋卻再次低了下去。

“并沒有什麼想吃的，先生。”

像是感覺這樣的答複太過于幹巴，黑澤陣甚至多補充了一句：“什麼都可以。”

烏丸蓮耶緊皺的眉都沒有松的意思。

他讨厭這樣沒有什麼情緒地表達，就像是在敷衍他一樣。這樣模式化的家夥多得是，他喜歡的是那個冷漠中卻對着他害羞的小狼崽。

面前那人仿佛綢緞一樣的發絲被烏丸蓮耶拿在手中，金燦燦的，從發根處便是那個顔色。

寶石一樣的眼眸中無欲無求，若非他曾經見過其中更加璀璨的光芒，恐怕還是會感覺，這樣美麗的仿佛人偶一樣的少年就已經是絕美。

可惜，更漂亮的風景他都見過，現如今的黑澤陣，就像是一個美麗的瓷器上被點上了一抹讓人不爽的黑點。

烏丸蓮耶連表面上的笑容都沒有維持住，他松開了自己的手，向後撤了幾步拉開距離：“那gin，要不要品嘗一下作為你酒名的酒的味道？”

他在前面引着路，他不想看那仿佛劣質品一樣的眼眸，這仿佛在告訴他，他作出的決定是錯誤的。

“要不要來一點？”

就算是琴酒沒有成年，但是現在的兩人沒有一個是什麼遵紀守法的類型。

“比起其他，我更喜歡這款孟買藍寶石。”

烏丸蓮耶挑挑選選，從酒架上拿出來了一瓶。

最完美的冰球其實是需要手工鑿出來的，但是這裡兩個人，一個不可能自己動手，另外一個對這些也不了解。

“琴酒配各種酒都很美味，但是純飲也可以，來。”

烏丸蓮耶便直接從旁邊将一枚凍好的冰球放入杯中，帶着辛香的杜松子酒倒入杯中，手輕輕一推，送到了琴酒的手中。

“來嘗一下，gin。”

說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杯放置在了烏丸蓮耶的唇邊，堅硬的冰球将整個酒杯壁給凝結上白色的霧，烏丸蓮耶沒有喝，而是看着對面琴酒的動作。

第一次喝酒的少年并不知道這樣純飲的酒要小口小口地品嘗其中的辛辣，反而大大喝了一口。

格外辛辣的酒水從口腔到喉嚨，一路灼燒到胃，強烈的刺激讓他的臉頰瞬間發紅。

若是黑澤陣，那恐怕現在便會用手捂着嘴，小聲地咳嗽出來。

而面前的人，縱使臉色漲得通紅手都在顫抖，卻一點動作都沒有的微微用發絲遮住臉，将一切的情緒遮擋在了下面。

烏丸蓮耶反而輕輕的抿了一口，辛辣又冰冷的酒水劃過他的喉，心情卻不知道怎的變的好了一點。

情緒不外露就不外露吧，這幅忍耐的小模樣倒也别有一番風味。

嚯，這個想法可真爛。

烏丸蓮耶在心中吐槽了自己一通後，卻繼續幹着不是好人該幹的事。

“gin，再來一杯？”他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下垂的眉毛下上挑的眼中卻充滿了惡趣味。

酒有些上頭了的琴酒哪裡顧得上自己是不是醉了，就算是沒醉，對于烏丸蓮耶的指示他從來沒有拒絕的時候。

杯中的再次被倒入酒水，圓溜溜的冰球伴随着酒水在玻璃杯中碰撞、旋轉、融化。

撲通一聲。

琴酒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酒杯打翻，圓溜溜的冰球隻剩下一點點，咕噜噜的滾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