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些試圖靠近的鳥群唰一下散開,卻還是來不及,被莫塔操控重力壓入了深海底。
海水冒出一片鮮紅來,又被蔚藍染黑,被釘在礁石上的人目眦欲裂的愣住,開始絕望。
他不過是奉命來陸地悄悄售賣催化劑,和物色優質的腺體來培育畸變體,偶爾殺幾個人玩玩而已,都已經隐秘的進行一個月了,從沒被發現,卻沒想到突然惹來了個殺神。
想來想去都怪謝蒂柏和謝蒂松兩兄弟,這活兒本來有他倆的份的,結果半個月前突然說發現有趣的事,直接不幹活了。
他打又打不過,老大交代的事又不敢不敢,媽的,終于在幾天前售賣催化劑的交易現場被“神視”發現,陰溝裡翻了船。
當時莫塔踩在他那把長刀上從半空中突現出現,他差點給吓尿了!
這幾天他拼了命的逃,不斷的使用畸變力量才在力竭之前逃到這兒,本以為能就此甩掉莫塔的追蹤逃回海上,沒想到對方一開始就是為了知道他們上岸的據點,故意放跑的他,好在這裡一網打盡。
來接應的船早就被他擊沉在了海底,老大用來監視的鳥群剛剛也被殺死,他痛苦的掙紮起來,一改剛才的态度,開始求饒。
“放、放過我吧……求求您,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咳咳……再踏入這片領土……求您……”
眼淚混着血,他哭的真情實感,立于刀柄上的人神情絲毫未變,隻是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腺體上。
“你身上有不屬于你的東西。”
他一開口這人抖得更加厲害,尖叫着解釋:“是、是老大給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沒關系,我來回收,你的喪鐘呢?”莫塔無視他的求饒,語氣平緩的繼續詢問。
報喪鳥組織的人,每人都擁有一個黑色的小喪鐘,底部有編号和追蹤芯片,作用和協會巡視部的金耳環有些類似。
不過那些家夥不是為了第一時間确定組織的人所在地,好趕過來支援,而是為了方便過來瓜分屍體。
有用的内髒、腺體都是可以進行售賣的财産。
這個組織的人在殺戮前也總喜歡搖響這個喪鐘,美其名曰“超度亡靈”,并認為鐘聲可以洗滌他們的罪惡。
“挂在腰、腰上……”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人哆哆嗦嗦的回答。
那隻黑色巴掌大的喪鐘被莫塔用能力操控漂浮起來,移到了他手邊:“好,現在,為自己鳴響喪鐘吧。”
冰涼的金屬觸碰到手指,地上的人心裡一驚,瘋狂抗拒,想将喪鐘甩出去,清脆的鐘聲卻随着他的甩動響起來。
“咚——!”喪鐘一鳴,這人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驚恐的尖叫起來:“啊啊!放了我!放了我!莫老大……求求您……”
“噓,安靜。”
莫塔從刀柄上輕輕躍下,在這人身側蹲下身,冷白指尖撫上那隻飛鳥,眼神忽然變得悲寂。
“u he sas ā koon (向往天空的族人)
malie nie ya li ha(飛鳥指引你們歸處)
yis āje kuhe sa no mu(漫長遷徙已迎來終點)
Se laā icha pavla ziux nin ca fso(我将在此獻上所有贊美與榮耀)
Li ha muu(安息吧)”
低沉悠長的哀悼詞緩緩吟唱,那人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撕裂。
礁石上被海風吹的衣服獵獵作響的alpha低垂着頭,神情虔誠。
吐完最後一個音節後,他睜開眼,鋒利的刀刃沿着縫合的地方進行切割,劇烈的慘叫聲自他手下響起,眨眼間便被海浪淹沒。
海風微鹹,隐藏了所有的血腥氣,片刻後此地歸于甯靜。
墨藍海水将夜色鍍的更加深邃時,莫塔回到位于C區的家中,徑直走進了二樓的客卧。
房間裡一片漆黑,第二個分身坐在窗邊發呆,被他收了回來。
他指尖還沾着血,在牆邊櫥櫃上的空格處按了按,一道暗門自櫥櫃後打開。
裡面是一個和客卧空間差不多大的暗室,正當中有一個半人高的,四四方方的小供桌,上方擺着一隻香爐。
除了剛才的入口外,四周牆面上全立滿了神龛,每一個神龛中間都擺放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
密密麻麻,整個房間擺了快兩百個。
有些罐子是空的,裡面隻盛着一些清透的液體,而有些罐子裡面漂浮着一個小小的,宛若紅色水母的腺體。
從肉.體上完整切割下來的腺體會進入短暫的休眠期,被泡入維持營養液再放進低溫冷凍倉裡,就可以進行保存。
這樣在進行二次移植時,便能保證腺體是鮮活的。
黑市上的腺體交易商都是這麼做的,但這一屋子的罐子裡裝的卻是普通□□劑,裡頭的腺體也全是幹枯失活的狀态。
這與其說是儲藏室,倒不如說是一片墳地,屬于那個被滅殺的飛鳥族的墳地。
每一個罐子下方都用特殊的文字寫着族人的名字,是莫塔這些年一個一個追回的。
有些是在售賣的過程中繳獲,有些和今天一樣,是從被移植的人身上剝下來的。
他當初通過考核進入處刑部,和會長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就是要将所有回收的飛鳥族腺體交給他來處理,為此,他可以替協會賣命。
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隻回收了一半左右。
還有更多的都在秦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