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大概五歲之前就認識葉奕誠了，當時他們父母都還在北宸市的一個小縣城工作。

那時候舒敏靜做提供衣服布料一系列原材料的工作，而葉奕誠媽媽陶蓉是做批發商的，城市小又在同一行當裡做營生，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連帶着兩家聚會吃飯，黎景中和葉永坪又算是興趣相投，常常約着打麻将，關系變得十分要好。

黎曼第一次見到葉奕誠是去他家拜訪，也是他們搬到市區前唯一一次，兩個小朋友就在他卧室裡玩玩具。

家裡玩的沒意思了，小葉奕誠又帶着小黎曼一起跑到樓下找其他小夥伴在外露地下室前，有個陷下去的小道那跑來跑去耍。

那次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後來，黎曼母親單位搬到北宸市區，還給她們分配房子，所以黎曼和她父親也跟着搬上來。

當時黎曼來到新環境不認識任何人，也沒有舊時夥伴來此，導緻她還沒去上幼兒園前都隻是自己在家玩。

小孩子總是閑不住，小黎曼趁着前一天剛下完初雪，第二天就嚷着要跑到外面玩。

小區院子旁的商鋪還沒修建好，那裡有個土堆上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

當時有人說拾煙盒蓋裡有字的那片卡紙，積滿多少個可以兌換獎品，小黎曼相信了這些傳言，那些土堆裡零散地丢棄着一些的空煙盒。

雪後的天最是寒冷，小黎曼用嬌軟的小手在那挖啊挖，旁邊還放着一個長條盒子用來裝。

她的手漸漸凍得有些發紅，時不時把手放在嘴邊哈着氣，暖和一點就又開始撕紙片。

“嘿！大冷天的，你在幹嘛！”一個小男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黎曼聽見被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後轉頭懵懵地望向身後那人。

一看竟然是葉奕誠，見到熟悉的小夥伴，小黎曼那稚嫩的聲音欣喜地說着：“葉奕誠！你怎麼也在這！？”

他指着黎曼也在的那個小區院子，“我們搬到市區住，就在這個小區，你也是嗎？”

小黎曼緩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小葉奕誠：“太好啦，我們又可以一起玩了！你是哪個單元啊，我前段時間沒出門都沒見過你！”

小葉奕誠輕握着小黎曼的胳膊，拉着她跨過院子的小門往前走到一個單元門，“呐，我們家就住在這。”

小黎曼興奮地回抓住小葉奕誠跳蹦蹦，“哇，我們算是鄰居啦！”她指向隔壁單元樓，“我家就住在你隔壁單元，你在幾樓住啊？”

“我家在六樓，剛上樓梯的那個門就是我家啦，你呢？”

小黎曼有些沒明白地指着一樓樓梯口側面的房子，“是六樓的這間嗎？”

小葉奕誠看着表情憨憨可愛的小黎曼，笑盈盈地指了指樓梯正對着那戶門，“不是，是同在六樓的這間房子。”

“這樣啊！我們家也是，在十樓的這間房子，以後有機會我找你玩！”

小葉奕誠微仰着頭，拍拍小黎曼的肩膀，“一定要來哦，到時候我讓我媽媽用新買的榨汁機給你做果汁喝，可好喝了呢！”

然後小葉奕誠聽小黎曼說收藏煙草盒紙片的獎勵，一臉懷疑，但還是陪着她在大雪堆裡找着撕。

本來小葉奕誠想自己幫她弄就好，但拗不過小黎曼倔強地要親手搞，也隻好應着她，分了一隻自己的手套給她。

最後弄完，小黎曼本來想分他一半，可小葉奕誠拒絕了，陶蓉也喊着叫他該回家吃飯，小黎曼就自己揣着回家了。

......

看着如今那個小男孩已經長成一米八七的大男孩，在那說着“我們又做鄰居”，不免想起最初兩人要成為鄰居時的回憶。

葉奕誠靠在陽台護欄上向外傾，疑惑地伸手揮舞着，“喂，驚訝過頭，呆住了？”

黎曼拿着手裡的牛奶瓶，聽到他打招呼，也會揮動着另一隻手和他打招呼，心覺奇怪地問：“你就是隔壁新搬進來的住戶？你買下了？”

“是啊，前幾天工作忙沒來得及搬還在辦公室住，趁周末才開始收拾。原來你不知道嗎？我以為舒阿姨已經和你講過了。”

“講過什麼？”黎曼下意識地摸着頭頂，想用手撩動整理頭發，聽葉奕誠提她媽媽貌似知道這事，手裡動作一頓。

葉奕誠走近，把胳膊搭在靠近黎曼陽台的那一角扶手上，“前段時間我媽催我找房子住的時候，我提起來現在和你在一起工作。沒過兩天，我媽說舒阿姨講你隔壁房間正好在售賣，她們就幫我聯系着訂了下來。”

舒女士那天打電話也沒有和她說，難不成她當時是想說這事情，又轉頭忘了？

現在黎曼也不能馬上去‘質問’舒敏靜，隻好尴尬地笑着：“這樣啊，她還真沒和我說這事，真巧啊......”

“我們又成鄰居了，之後常聯系一起玩。”

黎曼抱着個牛奶瓶應和着，“當然，好啊好啊”，側頭看看屋内向葉奕誠說，“那個我先進去吃早飯了，剛起床不久有些餓。”

“嗯，回頭再聊，我也去收拾東西了。”

黎曼回到房間，把牛奶瓶放下就沖去廁所，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